第六百八十七章 互謀人心,殺機暗露

鄭智聞言,眉頭一皺,便把手中的面餅也放了下來。

劉正彥卻是氣憤非常,開口說道:“殿下,你看看,這狗賊果真不敢出來。殿下下令攻城吧,我當親自沖鋒在前,定然要把這堡寨打破,斬得折可求的狗頭。”

鄭智面色已然陷入了沉思,這折可求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這堡寨了,顯然也是折可求不想犯險,想要保得自己周全。劉正彥所言之語,立馬攻寨,顯然也不是上策,此時攻打這堡寨,寨內也有萬余人左右。倉促趕來,沒有破門之策,想要強攻進去,顯然是難上加難的。

即便要開戰,顯然也不是鄭智與劉正彥一起強攻這定邊寨的辦法。腹背夾擊,才是上策。讓後面慢慢行軍的兩萬騎兵快速趕來,直奔京兆府,折可求主力大半都在定邊寨,京兆府城防必然空虛,京兆府還是一座大城,少數人難以防守。破了京兆府,折可求便是腹背受敵,首尾難顧之局面。

吳用見得鄭智正在沉默思索,連忙開口道:“殿下,可不得聽那折可求誆騙之語,此賊包藏禍心,事實也擺在面前,其中哪裏有什麽誤會。殿下若是進了那寨子,便是任人拿捏了,以殿下之尊,當真不可犯險。”

吳用此番主動要跟著鄭智來,就是要防止這種事情發生,不能讓鄭智被折可求誆騙謀害。

鄭智聞言點了點頭,卻是開口問道:“學究,你說那折可求若是真想拿捏某,便是如何拿捏?殺了某?還是囚禁脅迫於某?”

劉正彥便也不多想,立馬答道:“料那折可求不敢謀害殿下性命。若是殿下死於定邊寨,他折家豈能在這西北立足?便是秦州兵馬都不聽他使喚了。脅迫殿下倒是有可能。”

劉正彥話語直白,絲毫也沒有顧忌到一些忌諱之事,便是之言鄭智死活的。卻是也說得極有道理。鄭智在這西北,從打敗黨項之後,便是一杆標杆旗幟,再到滅亡黨項,結束了西北軍民世世代代苦戰的局面,更是西北軍民們心中神一般的人物。當年狄青在西北,也是這般神一樣的人物,一呼百應,卻是狄青也不曾滅亡黨項。

折可求豈敢殺鄭智,殺鄭智那便是自尋死路,若真發生這般情況,用一句話語來形容在適合不過,自絕於人民。

如此想來,折可求必然也不會做這般的傻事,不但不敢讓鄭智死在定邊寨內,更要保證鄭智活得好好的出那定邊寨。

卻是鄭智開口又問:“那折可求脅迫於某,可能達到什麽目的?”

這一問,倒是把劉正彥與吳用都問住了。折可求邀請鄭智進定邊寨,到底目的是什麽?

目的不過就是要保住折可求在西北,在秦州、鳳州等地的地盤與既得利益不動搖。折可求怎麽才能在鄭智面前達到這個目的呢?其實也很簡單,解釋之類不過都是冠冕堂皇的台面之語。折可求真正要在鄭智面前表現出來的,便是這秦州軍漢們對於折家的忠心,秦州軍漢們的精氣神,以及折可求自己可以拼死一戰的決心。當然,該說的好話,該表達的歉意,該陪的笑臉,這些也是少不的。

表現出了這些,戰與不戰的這個為難,便到鄭智身上了。便看鄭智舍不舍得麾下精銳死傷無數,來個魚死網破。

“此賊……此賊若是脅迫殿下,不過就是要錢要糧要地盤。”劉正彥想了片刻,回答了這番話語。

劉正彥所說的這個道理倒是淺顯。吳用卻是沒有答話,顯然吳用依然隨著鄭智之言,看出了一些事情的本質。

便聽鄭智搖了搖頭道:“脅迫個三五日,脅迫十天半個月,倒是可能。他能脅迫某一年半載?把自己於某都陷入死局之中?想那折可求聰明絕頂,便也不可能做這般事情。即便脅迫得一些利益,轉頭若是某離了這裏,那便是不死不休,那折可求豈能想不明白?”

鄭智一邊思索,一邊分析,便也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折可求便不是那會把自己陷入死局之人。只要脅迫了鄭智,立馬就會是死局。即便脅迫著鄭智不放手,這天下大亂的中心立馬就到了秦州。鄭智麾下兵馬,只怕都要到秦州來,哪裏還管得什麽女真人與朝廷。

那更是放人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放人也是死局。不放人也是動彈不得的困局,若是鄭智死了,那便更是死局中的死局。

折可求若是真的脅迫了鄭智,便如一個匪徒挾持著人質,卻被警察包圍了一般,看起來好像有底牌在手,卻依然陷入了死局之中。何況這人質還不是一般的人質,想自己投降爭取寬大處理都不可能。

一命換一命,窮兇極惡者可以,走投無路者可以,悲憤至極者也可以。就是這身居高位的聰明之人,不可能。折可求豈能用自己命去換別人的命,即便是換鄭智的命,折可求也不可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