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毒士吳用,劍拔弩張(第2/3頁)

“學究比那毒士賈詡有過之而無不及啊,有傷天和……這何止是有傷天和……大雪皚皚,枯黃一片,當成洪水洶湧啊。”鄭智語氣也露出了幾分驚駭。

那枯黃一片,野火燎原。積雪融化,河流暴漲。千裏牲畜成熟食,百年不可復從前,興許永遠不可復從前,不知有多少物種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

若是這世界真有因果報應,做這種事情的人,當永墮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吳用面色越發狠厲,只道:“殿下,若非這夏日叢林太綠,怕那燎原之勢不能成行,此時便能行事。”

鄭智聞言,長嘆一聲,林子裏可不止是女真一族,更不是女真一地,也不是只有人類。卻是這燎原之法,當真就是那一勞永逸之法。這個時代的叢林,遠遠不是後世那個稀松模樣。

鄭智心中慌亂,慌亂之間,便也不是下決定的時候,這個決定也實在太難下了。

鄭智不再眺望遠方的叢林,只是轉頭往城下而去,口中答得一句:“待得枯黃季節再說。”

吳用聞言,面色上的狠厲轉變成微微的一絲笑意,笑意也是轉頭即逝,邁步跟上鄭智往城下走,手中的筆又開始寫寫畫畫。

便是鄭智最後答的那一句,吳用心中已然知曉,這位燕王殿下心中雖然糾結不安,卻也是動心了。只要燕王殿下動了心,吳用便知道自己越發的變得重要起來。便也是吳用對於鄭智看得越發清晰,這位燕王殿下,從來都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心狠手辣的鄭智,便也讓吳用更是安心許多,覺得自己是真正跟對人了。這天下,必然是燕王殿下的天下,每日拿著筆跟在鄭智身邊寫寫畫畫的吳用,對於將來更有幾分憧憬。

憧憬著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憧憬著歷史上有紀有傳,憧憬著後世之人滔滔不絕的敬仰與祭拜。

便是這些憧憬,讓吳用邊走邊寫的筆尖,都輕快不少,筆下的文字也忽然變得瀟灑非常。

劍拔弩張,便是說的秦鳳。

秦州東北,緊鄰渭州。東北定邊寨,本也是邊境要塞,幾十年來隨著宋夏邊境慢慢往北推進,如今的定邊寨,早已成了一座只用來關押配軍的牢城。

卻是此時的定邊寨,氣氛忽然緊張起來。

從渭州而來的鐵甲騎兵,兩千多人,已然在要塞之外巡弋了三天,營帳就在要塞外五六裏處。

定邊寨內,早已擠滿了鐵甲軍漢,也達兩千之數。折可求顯然也是早有準備。

要塞之外本也是地方官道,人流不少,寨外也設有供行人休息的小茶館與小客棧之類,此時早已人去樓空。

秦鳳路、熙河蘭煌經略制置使劉正彥的命令也到了寨子之內,命令寨內軍將打開牢城,接受點校。

若是寨內只有一些都頭與配軍,此時寨子只怕早已打開了。卻是這寨內之人,便是孟朗。寨子便也就打不開了,甚至那份來自劉正彥的軍令,也只有孟朗一個人看到。

便是孟朗也有心虛,比較劉正彥官職擺在那裏,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名頭。所以孟朗便也需要安撫軍心,讓那些底層的士卒不得有絲毫心理上的變化。

一個團體,向來都是關系錯綜復雜,生死兄弟,親朋好友,裙帶關系,人情臉面。特別是秦州折家軍,幾代經營,早已在這些關系之中團結非常。軍將之間,大多數自然是惟折可求之命是從。

但是要他們與同袍賣命廝殺,總還缺一個振奮人心的借口。這便是孟朗為難之處。

反之劉正彥,這個借口早已有了。劉正彥身上的虎牙之傷,死在林子裏的幾十個心腹,早已讓劉正彥麾下的軍漢摩拳擦掌,要給那個折可求一點顏色瞧瞧,要給自家相公報仇雪恨。

折可求已然帶著幾千人馬,已然入了京兆府,京兆府在西北邊緣,便也是西北最富庶的地方。折可求入城,卻是沒有絲毫的阻礙,雖然人人皆知折可求不該入城,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去阻攔。

城中府庫,便也不在話下。府衙之中,又在加稅,加的依然是戰爭稅,名頭五花八門。但是其中含義,不過也就是當初被鄭智拿到東京去的那位留守知府一樣的做派。

京兆府下的衙差收起這種稅倒也是熟門熟路,大多數人樂意效勞,因為其中多少也能為自己謀一些好處。

從熙河蘭煌之地往平夏渭州去的廂軍士卒,源源不斷,牢城裏,堡寨裏,邊境城池裏,但凡青壯一些的士卒,皆往東而去,大多數往渭州集結。

楊可世的軍令,倒是比劉正彥的軍令更好使。延安府的那些廂軍士卒,多是種家麾下,也在往渭州集結而去。

相比而言,種家麾下的廂軍,更加有模有樣一些,軍將多白發,卻是這些白發軍將,大多是沙場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