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心有反復,想留青山

耶律余睹立下了這軍令狀,便是不破澤州,全家皆死。便也是此時耶律余睹心虛之下取信於人的權宜之計。

耶律余睹為何心虛?顯然就是耶律余睹心中已然有了異心,就如歷史中對女真的反復一樣。耶律余睹已然就在想到澤州去投靠宋人了。

卻是此時耶律余睹也感受到了完顏吳乞買的不信任,只得立下了這麽一個被逼無奈的軍令狀。

完顏吳乞買又豈是耶律余睹這點小心思可以迷惑的,依舊面色帶笑,已然走到了耶律余睹面前,開口說道:“耶律將軍倒是心狠得緊啊,一家老小的性命,說話間就被你拿來立了軍令狀。兩千人去打澤州兩萬宋人,便是再加上你那城裏的幾千舊部,怕是也不成啊。看來你這一家老小的性命是保不住了。”

完顏吳乞買心如明鏡,耶律余睹若是能憑著兩千契丹人打破澤州城,那幾萬被堵在古北關口之外的女真人豈不是都成了一個笑話。就算那城門被有耶律余睹的心腹從裏面打開了,耶律余睹又憑什麽認為自己能打得過城內兩萬的宋軍?

打不破澤州城的耶律余睹,卻是立下了這一家老小性命的軍令狀,這真是一個讓人深思的事情。

耶律余睹看似用一家老小的性命把這個問題解釋了一下,卻是大帳之內,多是聰明人,便是這個解釋越發的蒼白。

“陛下,臣對大金,忠心耿耿。臣對澤州城內的心腹之人,更是信心百倍,臣一定打破澤州城,若是打不破澤州,臣定當提頭來見。”耶律余睹聽得吳乞買的話語,更是心虛不已,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賣出去了,還得不到信任,這也是耶律余睹沒有想到的情況。

吳乞買微微擡頭,笑得有些慘烈,笑道有些放肆。

只見吳乞買忽然低頭,拔出腰間的短刀,急刺而出。

耶律余睹目瞪口呆盯著自己的胸膛,一臉不可置信又擡頭看了看吳乞買,口中大喊:“陛下,臣……”

口鼻之中嗆出的鮮血堵住了耶律余睹的話語。吳乞買微微仰頭,俯視著胸前插著短刀的耶律余睹,看著耶律余睹目瞪口呆慢慢歪倒在一邊。

大帳之內,還有幾個契丹降將,此時皆是瞠目結舌,似乎還未反應過來。

完顏吳乞買轉過頭,看著那幾個契丹人,開口慢慢說道:“還有何人覺得可以帶兵打下澤州的?都站出來說說這澤州該如何去打!”

幾個契丹人連忙低下頭,不敢出聲。

吳乞買見得那幾人低頭不語,開口說道:“契丹者,皆出去。”

幾個契丹人如蒙大赦,連忙起身快步出得大帳之內。

吳乞買環視一周,開口說道:“近來關外州府,多契丹人走動,四處聯系遼人反抗我女真,諸位以為該如何?”

斡離不坐在座椅之上,卻是起不來身,只得低頭行禮,然後答道:“陛下,契丹狗信不得,合該都殺了。”

完顏希尹也站起身來行禮,開口說道:“陛下,該速速傳令各個州縣,讓各處的族人嚴密監視麾下的契丹人,但有絲毫懷疑,立馬斬殺。防止澤州倒戈之事再發生。”

卻是粘罕站起身說道:“遼國之地,契丹之民百萬不止,當初就該全部屠戮一空。留待如今,皆成了禍患。”

吳乞買皺了皺眉,開口道:“先把希尹之語傳到各個州府去,嚴密監視契丹人,該殺的都殺光。粘罕,你現在就帶兵去把耶律余睹之部下全部殺光。此子反復之心,只怕早就有了,麾下之人必然也是早有勾結。殺之方才穩妥。”

粘罕聞言,起身就往大帳之外走去。完顏希尹也拿筆來,開始寫著軍令。這個女真人,剛剛發明了女真文字,卻是還未推廣。此時書信之中,竟然用的都是脫胎於漢字結構與筆畫的契丹文。

不論是契丹文,還是黨項文。雖然都是各自發明的。但是其模樣與筆畫結構,皆是脫胎於漢字,遠遠一看,與漢字沒有區別。卻是看到每個字上,方才能看出與漢字的差別。

便是完顏希尹發明的女真文,也是如此。比如在漢字“關”下加一點,就成了一個女真文字。這些脫胎於漢字的少數民族文字,後世大多都失傳了,也是這些文字在整個歷史來說,意義不大,甚至這些民族官方也用漢字,便是這些被新創造出來的文字如何也取代不了漢字的作用。

後世滿文卻並不一樣,滿文脫胎於蒙古文,乃拼寫文字。

斡離不還是開口問得一句:“陛下,鄭智這個宋狗如那林子狐狸一般狡猾無比,此時又往關口而回,就是不與我們公平一戰,這當如何是好?”

那些契丹人的事情,對於此時的情況而言,到可以先放到一邊,唯有鄭智,才是心頭之患。

吳乞買心中依然在想這個問題,如何是好?卻是該如何是好?吳乞買心中也沒有一個定計,也不只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