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隨我再戰一陣

“還是官家聖明,如此一招,必置鄭智於死地。”蔡攸邊往外走,口中邊道,心情著實不錯。滄州大軍皆是北上,鄭智的心腹也都往北而去,此時到滄州去拿鄭智家眷,顯然就是手到擒來之事。

只要拿到家眷,鄭智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肆意妄為。此番蔡攸直奔雄州,便是要抽調一些人馬,再到河間府,也要抽調一些人馬。

雖然兩地不過都只剩下幾百老弱,但是蔡攸也不在意,湊上千余人手,滄州就算又冥頑不靈之輩,也必不可擋。

直出營門的蔡攸想到此處,心中大好,臉上不自覺泛出了笑意。

忽然蔡攸面色一變,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不好!難怪鄭智上陣也把兒子帶上,原來是早有準備,早就打算好要做這謀逆之事。拿不到鄭智之子,只怕……”

聖旨之中,明確要蔡攸把鄭智的兒子擒拿在手。此番鄭智的兒子已然過了拒馬河,還到哪裏去拿。

沒有了鄭智這個兒子,這些家眷的意義就小了太多。對於古人而言,女眷相對而言實在算不得多大分量,鄭智又沒有父母在世,更不談孝道的綁架。

蔡攸此時才忽然想到這個問題,直以為鄭智城府之深,早早就準備妥當了。

身旁一個護衛頭領開口說道:“學士勿急,聽聞鄭智之妾剛剛生產,想來也可拿捏。”

蔡攸心情一松,旋即又問:“鄭智之妾,生的是男是女?”

那護衛想了想,開口說道:“似乎是個男孩,也有可能是個女孩。管他是男是女,在東京的時候,小的聽說這鄭智極愛這個小妾,花了幾十萬貫從礬樓贖買來的。既然這麽在意這個小妾,想來也能拿捏得住。還有其正妻,也就是嫡子之母。應該都值得一些分量,把這些人都拿在手中,鄭智只怕也不敢亂來。”

蔡攸聞言心頭松了不少,口中只道:“想不得那麽多了,先把人拿了再說,就怕把人送到東京,陛下怪罪。待本使寫一封奏折,解釋一下鄭智之子的事情,如此官家便更清楚知曉鄭智早已居心叵測了,上陣還把幾歲的兒子帶在身邊。”

鄭智顯然沒有想到這些事情,出兵之時,也未想過會有抗旨這麽一件事情。更不存在早作謀劃。鄭凱在軍中,當真也是機緣巧合。

鄭智興許還未想過趙佶會派人到滄州去捉拿自己的家眷,也是鄭智內心之中對於這件事情並沒有真正認識到其中的嚴重性。一直只在軍事層面想問題,想著如何打贏戰爭,等待凱旋之時有一個道義上的正當性,也讓趙佶沒有明面上的借口向自己發難。

軍事之外的事情,鄭智真沒有多想。更沒有想到一向舞文弄墨的趙佶,會如此心狠手辣,畢竟自己還是在為這大宋打仗。

雄州知州和詵見得蔡攸急忙而來,看了看聖旨,也不多說,城中四五百號老弱軍漢直接調撥而出。

蔡攸更是馬不停蹄,又往河間府去,到得河間府,再東進滄州。

涿水北岸,一個穿著並不十分顯貴的漢子從人群之中打馬而出,三十出頭,臉上的皮膚微微發黑,透著一股堅毅。馬車還有良弓箭矢,腰間也有長刀。

漢子在左右鐵甲的簇擁之下走到岸邊,皺眉看著河對岸,開口說道:“南人如何這般快,竟然有幾千騎兵已經到得涿水,實在出乎預料。”

“林牙,南人領兵的叫做鄭智,滅西夏之人就是他,有此速度,也並不奇怪。”身邊一員軍將說道。

林牙,就是翰林的意思。這三十出頭的漢子,顯然就是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點了點頭道:“這個鄭智倒是聽得許多次,蕭駙馬提起此人,恨之入骨。此番與之一戰,不可小覷。”

“林牙,我等該如何渡河?南人前鋒在河岸把守,身後必然還有大軍在路上,若是待得南人大軍到來,涿州危矣。”

耶律大石聞言答道:“不急,你看這隊騎士,也不過剛剛到達,想來南人大軍還相距較遠,待得入夜再說。入夜之後,再想辦法渡河。”

耶律大石話語雖是如此,表情上卻是一副胸有成竹,顯然已有定計。這一條小小的河流,大概也是擋不住耶律大石的腳步。

待得童貫發現蔡攸離開,心中大驚,連忙四處詢問蔡攸去向,身邊卻是沒有一人知曉,只知道蔡攸往南去了。

童貫連忙派人往南去追,卻也不是去追人,而是去打聽一下蔡攸到底去了哪裏。

而鄭智還在往涿州去的道路之上,無數的步卒在大道上綿延看不到盡頭,載著大炮的車架被無人數牽引拖拉,壓得泥濘的土路上出現一道一道的車轍。

說來也要佩服這些古人,一兩千斤的大炮,竟然馬拉人推,帶著可以轉戰千裏。古人的毅力實在不是後世之人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