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讓你來做這個主帥如何?

今年滄州物資豐富,百姓也大多有些余錢,所以這個除夕,都是喜氣洋洋。

自古中國百姓與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對於人生的基本追求是不一樣的,也是中國人的哲學思維獨立成另外一個體系。

華夏人民,對於社會,或者是國家,講究家有余糧,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相比而言,往西去,追求所謂自由與民主。

其實歸根結底,中國人對於生活,追求的是富裕,治安,還有道德。兩千多年,從未改變。這套哲學體系一直貫穿始終。

所謂自由與民主,追求的結果與目的,大概也是這些。但是在社會學理論上,一個是對於過程的追求,一個是對於目的的追求。

導致這種差異性的根本原因,就在於人口與宗教。中國從古至今,並非宗教性質濃厚的國家,宗教從來沒有真正掌控人民。中國人信仰的是歷史傳承、血緣傳承、家庭傳承、獨特的哲學價值觀。

往西去,只有神才是信仰,神支配著一切,神支配著歷史認知,哲學認知,社會結構。文藝復興之前,神甚至支配著每個人的所有,包括國王與貴族。直到後世,神依舊發揮著重要的影響力,耶穌與安拉從來不是朋友。耶穌與安拉打了一千四百年。

這個區別導致西方人在反抗掌控一切的宗教之時,也是在尋找一個實現對於自己向往的生活的辦法,或者是過程,也就誕生了所謂自由與民主。

中國人用自己的哲學體系,對於道德的有達成共識的規定,對於治安的標準定義,對於生活需求有基本的定義。

這就是為何中國自古有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原因,這也是為何朝代會有周而復始分裂與統一。民犯罪,會遭到懲罰。國家達不到有共識的規定與標準,也會被人推翻。

這也是為何在神的指導之下,西方的貴族會一直是貴族,鮮少因為內部原因而被推翻,只會因為外部戰爭才有可能沒落。貴族的家族可以因為自己的身份,因為神的庇護或者加冕,世世代代是貴族,世世代代是國王大公。

待得新的一年到來,士卒們重新擠滿了軍營,操練也越發的嚴厲。過不得十來天,西北的校閱也要開始。

鄭智拿著一封剛拆開的書信,面色微沉,一臉思索的模樣。大帳之外還傳來四處操練的呼喊聲。

吳用連忙開口問道:“相公沉思,所謂何事?”

鄭智從自己的虎皮大椅之上站了起來,把手中的書信遞給吳用,口中只道:“東京剛來的!”

吳用接過書信,看得片刻,說道:“相公,這位蔡攸是何許人也?莫不是與蔡太師有關系。”

鄭智點點頭道:“蔡攸為蔡京長子,而今也是聖寵正隆之人,王黼之輩爾。”

鄭智用“王黼之輩”四個字,也就把蔡攸其人定義了下來,吳用自然聽得懂,思索片刻,又道:“相公,好在此人乃副,童太師該掌握大局。”

鄭智搖了搖頭,只道:“怕是沒有這麽簡單,官家想要蔡攸立功,以便加官晉爵。蔡京大概也在此事上面出了不少力,興許是想制衡童太師與我等,想把手伸進軍中來。蔡攸大概是樂得其成,只以為這一趟北上就是來出謀劃策,撿功勞的,順便也想在軍中培植一些黨羽。都是好打算啊。”

鄭智的分析,自然一針見血,童貫大概也是知道蔡攸背後的這些事情,卻是無法反駁。如今蔡攸還未有資格與蔡京叫板,兩人的父子關系暫時還是比較牢靠的。還未到互相傾軋之時。蔡京顯然是要對童貫發難,既然童貫一身權柄全部來自軍功,那蔡京就要釜底抽薪,在戰陣之事上打壓童貫,分童貫的功勞,甚至奪童貫的功勞,如果有可能,也可以戰陣之事治童貫的罪過,甚至拉攏培植自己的禁軍勢力。

吳用此時才知道事情不是那般簡單,眉頭也是皺了起來,這是吳用第一次有機會為朝堂最高層次的鬥爭給鄭智出謀劃策,吳用心中更是謹慎,也是知道這一回若是謀劃得當,自己也就徹徹底底在鄭智面前站穩了腳跟。

鄭智會把這封書信給吳用看,還出言給吳用解釋其中的利害關系,也未嘗不是對吳用的一種認可與信任。

大帳之中忽然沉默起來。鄭智踱得幾步,又坐到了虎皮大椅之上。

許久之後,吳用終於出言:“相公,蔡攸不比蔡太師,必然少了許多見識與高度,既然他此來是想要功勞,不妨就給他一些。給他功勞之前,多刁難與他,讓他每日吃癟受氣,待得功勞到手,他必然不願再在軍中受氣,只想拿著功勞歡天喜地回東京。只要蔡攸一走,蔡太師的謀劃自然落空,官家見得蔡攸功勞在身,也不會計較,蔡攸自己也只想回去。便是一舉多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