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童貫,可有此事?

鄭智正在講武學堂教授著第一批學員,這些學員也是任務極重,雖然都是老戰陣,卻是又要學文又要學武,還要學圖。三個月任務是在繁重,但是鄭智心中知道,難得有這番空閑日子,此時再不做這些事情,以後便是再也難得有機會來做了。

將台之上的鄭智,像足了黃埔之凱申公,卻是鄭智也沒有想到,這個滄州講武學堂會給華夏的軍事變革帶來怎樣的深遠影響。

還是營帳搭建出來的滄州講武學堂,從此開疆拓土,名將輩出。

西北騰格裏沙漠邊緣,終於出現了無數迎風招展的旌旗,一眼望不到頭的健馬從沙丘之中慢慢往已經枯萎發黃的草地而來,健馬駝人,之後還有無數的駱駝馱著物資。

百十騎士站在沙漠邊緣的一個枯黃土丘之上,駐足觀看了良久。

領頭的漢子拉下了遮面的布巾,牙齒不自覺咬得緊緊,手中的韁繩也捏出了汗水,座下的馬匹也有些躁動不安。

“大哥,十萬不止啊!”老七遠眺了許久,待得所有人都出現在沙丘面前之時,口中驚呼一句。

領頭的漢子也不答話,只是伸手安撫著座下的馬匹,依舊不斷往遠處沙丘之下打量。

緩慢移動的十萬人馬,實在太多,多到漫山遍野,多到天際線下,全部都是黑黑一片,多到遮天蔽日。

待得這些人從沙丘走上枯黃的草地,大地都在顫抖。

黨項一族男兒,皆聚與此。

老七全身繃得緊緊,心下狂跳不止,盯著兩三裏之外的草原,手已經不自覺把長槍捏得緊緊。

“老七,黨項人發瘋了,孩童都上陣了,你看那孩童,坐在馬上只比馬頭高出一些,哪裏有十三歲?此戰若勝,世間再無黨項。”領頭的漢子還在打量,雖然這漢子心中也是狂跳不止,卻是這越來越近的黨項大軍也不能讓這漢子轉頭奔逃,斥候之職責也不允許他立馬轉頭奔逃。

黨項陣中,最頭前一員金甲,斜陽照映之下,越發金黃。此人顯然也發現了遠處土丘之上的一隊宋人鐵甲,自然也在打量。

金甲身旁馬上坐著一人,也穿一身鐵甲,正是舒王仁禮,開口問道:“仁明,且派人去追那一隊人,便給宋人一個下馬威。”

金甲嵬名仁明卻是擺擺手道:“舒王殿下,且叫宋狗看就是,讓他們看看我等兵鋒威勢,十二萬大軍,便是讓這些宋狗看個清楚明白,回去好好稟報一番。且看何人剛上陣與我大夏作戰。”

仁禮聽言,笑了笑道:“仁明此話有禮,便叫宋狗看看,只可惜那鄭智不再西北,若是鄭智也在西北,必然要斬其狗頭。”

舒王仁禮心中一直記著那份恥辱與仇恨,此番大軍而來,仁禮自請隨軍,便是要親眼看到鄭智死在眼前,如此才能解了心頭恨意。

嵬名仁明對鄭智更是恨到極致,咬牙切齒道:“宋狗鄭智,此番走運不在秦鳳,來日必要一雪前恥。”

兩人之恨,也是黨項之恨,更是西夏之恨。鄭智必然首當其沖。

遠處土丘之上的領頭漢子忽然眉頭一皺,問道:“老七,你有沒有發現不對勁?”

老七聽言連忙轉頭四處觀瞧,大概以為自己大哥說的是有敵來襲,見得左右荒野之上並未發現有何不對勁,忙問道:“大哥,有何不對勁?”

“你看黨項軍中,並無多少反光之色。”領頭漢子經驗豐富,顯然是真發現了些事情。

老七聽得一語,再往前面觀瞧幾番,心中大喜,忽然笑道:“大哥,黨項人無鐵甲,哈哈……如此甚好,相公若是知曉此事,必然也是大喜。”

老七所說相公,便是老將劉法了。

領頭漢子點了點頭,伸手把遮面的布巾又拉了上去,調轉馬頭說道:“走吧,回平夏去。”

百十騎轉頭打馬飛奔,便是回平夏尋劉法復命了。

金甲嵬名見得遠處百十騎奔走了,倒是心滿意足,也勒住了馬匹,下令紮營。

紮營之後,黨項斥候盡出,往靈州而東去。

待得晚間,斥候飛奔而回,直入大帳稟報:“啟稟舒王殿下,靈州城空無一人!”

舒王聞言,面色大喜,站起身來笑道:“仁明,還是你厲害啊,定然是那些宋狗回去稟報之後,靈州城的宋狗都被嚇跑了。”

嵬名仁明聽言卻是眉頭一皺,便道:“舒王殿下,宋狗雖然懦弱,但是守城卻是極為擅長,如何會放著靈州高墻不守?此事必有蹊蹺。”

說完嵬名仁明又去問斥候道:“你們可是入了靈州城?靈州城具體什麽情況?”

“回稟大帥,小的確實入了靈州城,城內確實空無一人,只是靈州南面的城墻被拆毀了許多,大概有兩裏長的城墻被拆掉了。其余倒是沒見有什麽不對勁。”

劉法不僅拆了靈州兩裏的城墻,還拆了許多城池的城墻。若是時間足夠,只怕這靈州也就不剩下城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