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當了官便不成人樣(第2/2頁)

鄭智聽言,也未多想,只道:“靈州城也算不錯,當年我入靈州之時,靈州也算不得小,城中也有好幾萬居民,如今靈州城沒有了黨項人,也還有兩三萬漢人。只是那裏風沙太大,沙漠就在不遠,生活頗為艱辛,許仕達能在靈州為官幾年,倒是有幾分堅韌。”

靈州便是寧夏吳忠市,往西不遠就是庫裏奇沙漠。歷來有戎狄、匈奴、黨項人在此聚居,後來也是蒙古人的勢力範圍。

如今靈州,黨項人都被鄭智的攻人之法擄掠一空,周遭的草原也就沒有了遊牧民族,只有靈州城裏的兩三萬漢人加上駐守的軍漢了。

“鄭兄倒是提醒我了,原記得靈州城便是鄭兄帶兵打下來的,如今這許仕達能到那裏任知府,還是托了鄭兄的福呢。倒是讓這許仕達走了運道。”周度文笑道,長在東京的周度文其實也不能真的想象靈州這樣的邊疆城池會是一個什麽模樣。

都說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文人的文字其實始終還是帶有浪漫主義情懷。寫出來的給人感覺略微有些浪漫,但是真實的蕭瑟荒涼哪裏又只是文字中的壯闊。

李師師聽得兩人對談幾句,已然確定兩人談論的就是那個許仕達了,想開口說話,卻是又知道男人說話女人不好輕易插嘴,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這個時代便是如此,女人也沒有資格在男人談論的時候插嘴說話。

倒是鄭智不在意這些,見得李師師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問道:“師師可是有話要說?”

李師師這才開口說道:“官人,今日奴家就在這門口處也遇到許仕達了,這人出言不遜,把奴家氣壞了。”

鄭智一聽,皺眉問道:“他說什麽了?”

李師師本不願說這些事情,只是聽得鄭智話音之中對這許仕達還有點褒獎的意思,又想那許仕達出言不遜的模樣,不免心中難以平衡。自家官人背後出言誇獎,許仕達當面出言不遜,兩相比較,便是李師師也不能忍。

“他說……奴家……嫁於屠戶之門,實在可惜。”李師師不想說這些,也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便是這句話語當著鄭智面來說,實在太過無禮,卻是李師師心中又不能忍,支支吾吾也就復述出來。卻還是省略了一個字,許仕達說的是“下嫁於屠戶之門”,這個“下”字便被李師師不自覺略去了,也是李師師從內心裏從來沒有“下嫁”這個感覺。

鄭智聽言哪裏不知這句話是何意,面色微微一變,卻是也不再多說。

李師師看得鄭智臉色,心想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連忙回身把周度文喝罷的茶杯從案幾之上拿起放到托盤之上,又去把鄭智身前的茶杯也取了過來,回頭出門而去。

李師師剛一出門,周度文勃然大怒,口中說道:“豈有此理,君子慎獨,豈可如此背後辱及他人,我周度文此生再也不識許仕達,今夜礬樓也不去了。我不去礬樓,便看今日東京士子,何人還去捧他的場。”

周度文顯然是要用自己的辦法給這個許仕達難堪,也是要給鄭智出氣。話語也是沒錯,東京周度文若是不去捧場,汴梁有名的這些士子,當真也就沒有幾個人會去。這也是周度文在東京的影響力。

年輕文人自然有年輕文人的圈子,這個圈子還是相對比較團結與純真的。一朝得中,一切也就會慢慢改變,也就有了提攜照顧的老師,有了派系,有了政治利益。

鄭智聽言,擺了擺手道:“去,為何不去,今夜機會正好,便去會一會他。”

周度文聽言一愣,隨即也想明白過來,開口道:“對,便去會會他,給他一點顏色瞧瞧,當了個官便不成一個人樣,且叫他當眾也落一落臉面。”

鄭智起身便往門外而出,周度文隨後。

出門碰到李師師就在門口不遠,內心頗為忐忑,見得鄭智出來,眼神也是有些閃爍。

鄭智見得李師師模樣,開口道:“師師,此事你該早與我說,受了鳥氣還藏著掖著作甚。”

李師師聽言,才知自己沒有說錯話,還說對了話語,心下忐忑立馬平定下來,也沒有了任何負擔。只道:“奴本也不想給官人徒增煩惱,卻是聽官人還誇贊這人,所以才把此事說出來的,官人勿要生氣。”

鄭智並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只道:“師師,我與周兄出門去了,今夜晚歸,不要多等,困了便先睡。”

說完鄭智帶著周度文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