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學究此話有理

“將來你有幾萬勇士,能成這草原上的雄鷹,那也是某給你的。你還將臣服與某腳下,某還是你的主人。”鄭智話語直白,直白得胸有成竹,直白得信心十足。

米真務看著鄭智,眼中沒有兇光,只有疑惑,因為米真務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有幾萬騎士的時候,還會像現在這般臣服,還會像現在這般隱忍。

米真務也並不相信自己會有幾萬勇士的那一天,並不相信鄭智會如此養虎為患。

“你將來的一切,都只是某的賞賜而已。你的內心永遠不會擁有力量!”鄭智極為狠厲地說道。

鄭智話語,便是對米真務內心的一種摧殘。已然高明到了極致!

其實鄭智內心,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便是:如果有一天米真務的子孫內心慢慢長出的這種力量,便是鄭智自己的子孫失去了此時鄭智的那份對自己實力的信心。只要鄭智還活一天,這一切都會在掌控之中。

這就是鄭智此時的自信!

米真務並未真正聽懂這句話語,只是回道:“騎在馬上的米擒,永遠都是雄鷹!”

米真務話語說得極為的驕傲,卻是神態與語氣上看不出一點驕傲,甚至只有頹喪。

“米氏的榮光只會在敵人面前存在,在某面前,米氏永遠不會有這份驕傲,就如現在的你,說出的話語自己都不信。當真可笑!”說道此時,鄭智一副譏笑的模樣看著米真務,隨即又狠厲說道:“某不想再聽到米擒二字!”

鄭智眼神,泛著兇光。此時的米真務,哪裏敢去對視。就如鄭智說的那句話語,米氏在鄭智面前,哪裏會有一點驕傲可言。

鄭智起步往回,米真務隨在身後。鄭智慢慢收了眼神,又道:“某將賜你米氏的榮光,這榮光只在別人眼中、只在你米氏的心中。某將賜你的,隨時可以收回來,再收回來的時候,便是米氏消失的時候。”

說完鄭智快步往前,地上滿是米氏屍首,鄭智看都不看一眼。直往大帳而回。

大帳左右,還有西軍漢子的屍首,卻是還有用船運來的棺木,一具一具衣衫齊整,面目幹凈,慢慢往棺木裏面裝去。

米真務直跟著鄭智進得大帳,鄭智未開口讓米真務下去,米真務只得這麽一直跟著。

到得大帳坐下,燈火通明。朱武整理好許多公文,都碼放在條案之上。

鄭智拿起最上頭的一份,正是朱武寫的捷報,鄭智看得片刻,極為滿意點了點頭,蓋上大印,遞給一旁等候的朱武,開口說道:“過上些時日再發出去。”

捷報之中,內容自然與事實不符,皆是作戰如何曲折,士卒如何勇武,軍將如何勇武。敵人如何強大,如何艱難困苦,如何損失慘重,如何勝敗反復,如何最終運籌帷幄取得勝利。諸如此類,像是話本小說一般的劇情。

朱武接過公文,點了點頭。

鄭智又道:“回滄州後,讓老裴準備兩千套人馬鐵甲。給米氏裝備起來,以後米氏騎兵,都做鐵甲重騎來訓練。”

朱武聞言,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米真務,點點頭回道:“相公,此事我與老裴定當操持妥當。”

米真務聞言,眼中一驚,身形也站直了不少。實在沒有想到自己部下,也能有一身人馬重甲。人與馬匹皆披重甲,在這戰陣之上,那將是何等威勢。

米真務還在多想,鄭智又道:“米真務,回去之後就在米氏中選調人手補充部曲,兩千鐵騎一個不能少。以後米氏的鐵騎,便駐紮在清河,不得軍令,一步也不得亂走。”

米真務連忙上前答道:“遵令!”

卻是不知鄭智如何又發了怒氣,聽得米真務一句“遵令”,竟暴然而起,順手拿過椅子旁邊的馬鞭,上前就打,直接抽到米真務的面門之上,口中喝道:“得了主人賞賜,卻是說不出一句道謝?”

馬鞭啪啪亂抽,抽的便是米真務剛才在外面的無禮,鄭智顯然對於米真務那份顯露出來的仇恨極為生氣,直到此時才發作出來。

“拜謝主人!”被抽打的米真務,哪裏還會說不出這一句話語。卻是這一句話語也止不住鄭智的抽打。

馬鞭直抽了十幾下,鄭智方才止住,把馬鞭一扔,走到案後落座,許久之後才開口:“米氏上陣將士,賞賜與撫恤,同滄州士卒一個待遇。”

此話自然是說給朱武聽的,朱武連忙拿筆出來記錄。賞賜與撫恤系統自然是軍中極為重要的規定,鄭智也舍得這筆支出。只是西軍老卒的待遇不同滄州士卒,西軍的待遇自然是極高的,一條人命便是幾百貫。

米真務還站在一旁等候,低著頭顱,似乎不如少年時候那般憤怒與害怕,或者是習慣了這般的抽打,亦或者是比少年時候更懂得隱忍。

鄭智說出那句撫恤賞賜的話語,不免又想到了錢,又到了用錢的時候,開口吩咐道:“朱武,寫幾份公文,濟州、齊州、鄆州知府衙門各去一份,便說梁山戰事膠著,著各州攤派剿賊榮軍之餉,一州各出五十萬貫,七天為限,軍餉不到,帶兵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