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知鄭相公如何處置梁山眾人

朱貴還在沉默之中。武松看得身旁點起的火把,擡手一揮。

火把便往易燃之物扔去,易燃之物上便是柴火,火勢片刻便微微升起。不需多久,這個酒店便會全部燃起,變成火海一般。

朱貴更是大急,口中呼喊道:“二哥,此事可還有得商量?”

武松便是話語都懶得回,也不看那人群中的朱貴,只是拿出一塊破布,拭擦著手中的長刀。

長刀帶血,烈日一曬,血漿變得黏稠,更有一股臭味。卻是這粘稠的血漿怎麽都難以拭擦下來。

只聽武松擦得幾下,口中說得一句:“晦氣!”

朱貴身後一個漢子湊了上來,開口道:“頭領,後門出不去了,火已經先燃了起來,還有許多漢子在後面把守。”

朱貴眉頭皺作一團,看著前方不遠的武松,看得武松帶著遮陽的鬥笠,使勁擦拭著手中的長刀,心中慢慢緊作一團,不斷鼓舞著自己內心的氣勢,想要找回一份勇武,想要帶著酒店之內的眾人沖殺出去,殺一個逃出生天。

良久,火勢越來越大,朱貴終於長嘆了一口氣,往外喊道:“二哥收了寶刀,我等出來了。”

武松淺淺一笑,開口道:“兵刃就留在酒店裏,不需帶出來了。”

朱貴低頭扔下腰刀,慢慢走了出來。

陳達往地上吐得一口濃痰,往前迎去,伸手把朱貴後背衣領一提,拖著往前,左右幾個漢子上來綁得嚴嚴實實。

一波一波的人從酒店裏出來,一個個被綁押在地面之上。

等到兩百多人皆束手,火勢已然把整座酒店籠罩起來,濃煙滾滾,噼啪作響。

武松出言吩咐一個漢子道:“去把馬匹帶過來。”

不得多久,百余馬匹到得近前,所有漢子都被長繩連接在馬鞍之上。眾人上馬往鄆州而回。

朱貴自然被綁在武松馬後,只見武松收了長刀,鞭子往馬背一抽,馬匹邁步而起,朱貴卻是在後面不斷邁步奔跑跟隨。

百騎全部飛奔而起,兩百多個漢子被綁在馬後邁腿狂奔,無數漢子跟不上馬步栽倒在地,卻是也不見這些騎士停住馬匹,依然拖著不斷往前。

此番武松這一趟,快來快走,便是不想被這梁山上下來的人馬追上。

隨後幾日,整個鄆州與齊州,只要是水泊之邊,便有一條禁令,所有漁船舢板都要擡到岸上安放,所有人不得下水。

也禁止任何人上岸。衙門官差、本地禁廂,還有鄭智麾下軍漢,不斷在這水邊巡邏。

但凡碰到手持刀兵之人,一律押下大牢問罪。滄州的禁令,已經就到了齊州鄆州之地,不準一個江湖人物走動。

梁山之北,東南山路,兩條小道,皆有軍漢在路口紮下了寨柵,直接把路口封堵住,一邊是祝扈兩家與韓韜,一邊是呼延灼。

兩路人馬,沒有其他任務,便是把這營寨把守住,不準放得一個人進出。便是兩側山野,也多有哨兵於山林之間。

鄭智一番安排,已然就把這梁山圍得死死。除非這梁山傾巢而出,選一路全力突圍,否則哪裏還有一處能通之路。

宋江顯然也不會這麽幹,梁山之上,有糧有水,更有地利。如今唯有死守,突圍是想都不會想的事情。梁山若是守不住,即便突圍出去,這些人馬哪裏還有一個安身立命之地。

此時大帳之內,除了鄭智、朱武,還有一個書生坐在一旁,這書生最近幾日都在這大帳坐著,也不言語。只是白天被人押到大帳之內,晚上被人押回去睡覺。

一應事情處理完畢,鄭智伸了一下胳膊,站了起來,左右動了一下手腳,開口問道:“吳學究,你看如今這梁山插翅也難飛了。”

這書生顯然就是吳用,吳用平常一言不發,唯有鄭智說的話,吳用一定會回答,只聽吳用回道:“梁山不缺糧食,圍上一年,山上除了少些酒肉,卻是也能吃得飽飽,鄭相公此番不過無用之功。”

是不是真的無用之功,吳用心中自然有些計較,卻還是這樣去說。一來是自我安慰,二來也是想知道鄭智的回答,鄭智的回答自然就是鄭智接下來的謀劃打算。

圍困真的沒有用嗎?顯然用處很大,這梁山從此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也傳不出裏面的消息,也不會再有一人上山。這種心理壓力,便是宋江也是每日惶恐。戰局已然就極為被動,連這官軍有沒有動作都難以及時知曉,這便是軍事信息上的極大不對等。

鄭智點了點頭笑道:“學究,有沒有用你心中自然有個計較,若是你要問我如何攻這梁山,與你談論幾句也是無妨,鐵騎之威,學究在那獨龍崗也是見過的。某起五千鐵騎登陸梁山南岸,且看他宋江還以什麽來與某對敵。”

“鄭相公倒是想得簡單,登陸梁山南岸,不知鄭相公可是讓人馬都遊上岸去?”吳用此話,點到即止,自然不會真把梁山底牌顯露出來,此時露出底牌豈不就是幫了鄭智,害了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