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士氣可用

鄭智眼神慢慢看向高俅,沉聲道:“不知下官是犯了高太尉的罪,還是下官犯了朝廷律例與軍法條文?”

高俅眼神也慢慢淩厲起來,又站起了身,盯著鄭智,呵斥道:“鄭智,你還敢狡辯,軍中無戲言,你可知罪?”

彭杞此時兩眼冒光,似乎明白了高俅的怒火與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左右看了幾眼之前安排在將台之側的刀斧手,已然躍躍欲試。

鄭智哪裏看不出情勢,只見鄭智直接移開了眼神,臉上帶有淺笑,轉過頭看向將台之下,慢慢走得兩步,與將台之下笑道:“諸位指揮使,還不來拜見殿前司高太尉!”

只聽將台之下甲胄哢哢作響,大小正副指揮使三十余人全部下馬,往將台而上。

“鄭智,你威脅本司不成?”高俅指著鄭智大聲呵斥,哪裏想到鄭智竟然絲毫不理會自己話語,而是做了一番這般動作。此時高俅心中,看得幾十莊漢往將台而上,心中似乎還是缺少了那一份威嚴氣勢,也少了一份真正面對如此局面的殺伐果斷。

畢竟高俅身居高位的時間還不長,還是那個上任之後便想著要找王進報私仇的潑皮暴發戶,在東京那種地方,也從未真正經歷過這般狀況。

此時若是鄭智身在高俅這個位置,必然老早就拔刀相向,血濺五步。哪裏會這般三番五次拿言語來恐嚇。這完全不是高俅熟悉的東京氣氛,更不是滿東京都是文官臉面的場合。鄭智也不是按照高俅熟悉的套路出牌之人。

鄭智聽得高俅問話,更是不答,只等眾人皆上將台列好前後,吩咐一句:“來拜高太尉!”

“拜見高太尉!”魯達等眾將聽得鄭智吩咐,齊聲拜見。卻是這些軍漢遠遠看起來還沒有什麽不同,等到真近前,一股氣勢截然不同。

“鄭智,你什麽意思,造反不成?”彭杞哪裏還看不懂局面,更是知道自己該往前出頭。

高俅更是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巨大的挑戰,這是自高俅上位以來,從來不曾感受到的,只見高俅伸手一指出來說話的彭杞,開口道:“來人,捉拿反賊!”

彭杞聽得吩咐就要回頭喊人,魯達剛上台來,拜見之後也未明白怎麽回事,就聽得彭杞點名道姓說鄭智要造反,高俅也吩咐彭杞捉拿反賊。伸手便把彭杞攔住,面色猙獰問道:“你要捉拿哪個反賊?”

彭杞伸手便去推魯達,卻是雙手伸出,自己倒退了兩步,大聲喊道:“來人啊,造反了,造反了,滄州兵造反了。快來人啊……”

魯達聽言,哪裏還不明白,揮手就打,開口怒道:“直娘賊,你可是說灑家造反?”

魯達拳動如閃電,大喊大叫的彭杞哪裏有絲毫準備,面門挨個正著,直接往後倒落在地,便是一拳就昏死過去。

鄭智看得左右圍上來的幾十人,陰沉著臉看向面前高俅道:“高太尉,匹夫一怒,血濺五步,高太尉若是要拿某鄭智的性命,且也找個合適的理由,若是如此就想拿捏與某,哼哼……高太尉可是便是小瞧了某的膽氣。”

呼延灼站在一旁前後躊躇,此時聽得鄭智話語才明白是怎麽回事,便是這高太尉壓根就在與鄭智過不去,想來兩人之前便有仇恨。想通這個關節,呼延灼反倒不似之前那般躊躇,而是往後站了戰,事不關己,只看這場好戲如何落幕。

高俅看得左右圍上來的幾十個軍漢,又看了看面前離自己不過幾步的鄭智,慢慢開口說道:“鄭智,今日之事,必報東京官家知曉,聖諭之下,且看你一個人頭落地!”

“高太尉手段通天,某自是比不上,某只有這一身膽氣,當年做都頭的時候便在東京街頭截殺惡人,某到今日都是拿命換來的,高太尉幾番截殺與某,可不要逼人太甚。”鄭智此話便真是威脅,心中也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真做了逼不得已的事情。

鄭智的大局顯然比這個高俅重要太多。有些事情終歸要在台面之下來做。

魯達等人一聽鄭智這般明白話語,眼神緊盯高俅,哪裏還不知東京截殺與船上的殺手都是這高太尉所為。

魯達已然怒不可遏就要上前,鄭智只是伸手一攔。鄭智只要眾人一個憤怒便可,並非真要動手,眾人的憤怒便是高俅的忌憚,更是讓高俅知道鄭智麾下這些軍漢可不是只會站著嚇人。

高俅更看到眾多軍漢之中的熟悉面孔,王進、林沖赫然在列。又聽得鄭智把殺自己那個過繼兒子的事情直接放在台面。

鄭智這般渾人,高俅已然沒有了之前派人截殺的那種運籌帷幄,似乎感到了一種無力感,再看到倒地不起的彭杞,無力感更甚。

如同高俅當年在街邊被潑皮混混打了一頓,無力反擊。如同當年被王進的父親王升幾棒打倒在街邊,只得自己回家養好傷口。便是這種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