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青州秦明

健馬四蹄騰空不止,飛馳往前!

利刃左右揮舞,鐵蹄所過之處,皆是人仰馬翻。

宋江已然大驚失色,勒住馬匹不再往前,直往側面而去,想要避開奔來的鐵甲騎士。

還聽得宋江驚慌大喊:“圍住他們,圍住他們!”

宋江不敢直接面對,卻是也知道幾千好漢當場,若是任由這百十號人馬縱橫來去,梁山漢子們的士氣必然挫敗。心中更有僥幸,總覺得自己幾千人馬,圍住百十號人應該不在話下。

卻是宋江自己都躲,還有何人能上前去阻擋鐵蹄的腳步。

全場只見一溜鐵騎打馬向前狂奔,前路之敵,個個往兩側躲避,讓出道路。

反倒是這隊人馬的後方聚集越來越多的人在追趕,眾人心中自然也與宋江想得一樣,只等這百十號人前路被阻,眾人隨後追上前去,必然能把這百十號人圍得死死。

便是宋江這一句命令,越來越多的人放棄了往前沖鋒,加入了追趕的行列,尾隨追趕之人都在等待這一隊騎士前方受阻。面對這一隊騎士之人皆往兩方退去,避開鋒芒。

秦明之後,局面就變得有些可笑了,雖然滿場喊殺震天,四處都有圍住他們,攔住他們的話語,卻依舊是這百十號人橫沖直撞,後面尾隨幾千人追趕。

再看秦明,雙腿被一個鐵甲漢子拉到馬背之上,被馬鞍上的一條牛皮帶綁得死死,人就這麽倒掛在馬匹之上,好在這戰馬實在健壯,便是這麽掛著一條大漢,依舊奔得飛快。若是那些如驢騾一般的矮馬,只怕就要往一邊側翻在地。

卻是苦了秦明,雙腿劇痛難耐不說,還要一直注意著地形與地上的土包土塊,腰腹一直用力保持頭顱與地面的距離,一個不慎,這懸空倒吊著的頭就會撞到地面的凸起,雖然還有鐵盔護著,卻也是經不得幾下撞擊。

馬背上的鐵甲更是沒有心思再去管這倒吊著的秦明,長槍又回到手中,一心只顧廝殺。

如此馬隊,就如一列鋼鐵火車,所過之處,哪裏有人敢上前來攔,就算不被兵刃擊中,被馬匹撞倒在地,也瞬間被鐵蹄淹沒,踩成肉泥。

只是苦了魯達,身邊已然沒有了一個敵人,魯達只得打馬不斷轉向,哪裏人多就往哪裏沖去,只想多砍殺幾個賊人,卻是馬蹄還沒有到,眾人就早早散去。

鄭智回頭看得一眼,大喊道:“出陣!”

魯達聞言,也不再左右去追,打馬筆直往前方而去,片刻就出得一兩百步,身後追趕的賊人依舊尾隨而來。

眾騎勒馬轉向,弩弓已然又在手中。

欒廷玉頭前還在鄭智身後,此時已然就到了隊列最後面,實在是座下馬匹雖然也是精良,卻還是差了一些,此時趕緊又往前來,來到鄭智身旁大聲笑道:“鄭相公,如此沖陣,當真爽快!”

鄭智回頭看得一眼滿臉是笑的欒廷玉,笑道:“再來一陣如何?”

武人練就一身本事,不過有兩個目的,一個就是縱橫江湖綠林,爭一份不勞而獲的營生。另一個就是沙場豪情,殺敵報國。

顯然這欒廷玉就是第二種,心中總有殺敵的夢想,否則憑借欒廷玉這一身武藝,早已稱霸一方江湖。

“好!哈哈……適才沖陣,本以為是舍命陪君子,不枉一份豪情,此番再沖陣,只當與眾位兄弟爽快!”欒廷玉大笑道!欒廷玉顯然是幸運的,第一次戰陣,感受的不是悲哀,而是爽快。

這種感覺實在是幸運,在場百騎老兵,沒有一個有這一份幸運。軍旅生涯多少年,每一陣有多少悲哀難以言表,甚至悲哀到已經麻木的地步了。

甚至鄭智,第一陣下來,面對的就是屍橫遍野,滿城慟哭!

健馬純良,已然知道戰陣的節奏,也知道回過頭來還有狂奔,皆是響鼻連連。

隨著騎士一聲大喝,眾馬再起奔騰,羽箭再次飛起。

祝家莊城頭之上,圍滿了人在觀看,整個祝家莊皆是喝彩連連。

祝朝奉那一雙布滿皺紋的手,不斷拍打著身前的城垛,口中連連喊道:“好漢,實在好漢,這鄭相公名不虛傳,難怪能在西北大敗黨項!”

一旁祝彪卻是想著其他事情,開口與祝朝奉道:“父親,此番之後,我們祝家,也該打造幾百套鐵甲,這鐵甲之威實在恐怖!”

祝朝奉回頭看著祝彪,也道:“三郎說得有理,鐵甲雖貴,卻是不能不備,若有幾百鐵甲騎士,我祝家莊便可高枕無憂了。”

一旁祝龍聽得自己父親與弟弟對話,思索片刻開口道:“父親,你可見過頭前滄州來運糧的馬隊?一馬能拉八百斤的糧車!”

祝朝奉顯然聽得明白,也知道自己這大兒子在提醒自己,開口回道:“如今在河北兩路包括山東,只有滄州鄭相公有這般雄壯健馬,鐵甲當配健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