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養不活!

營裏的新兵,開始穿著步人鐵甲訓練陣型。

營裏所有的軍官都忙碌起來,校場之上,四處都是呼呵之聲。

步兵,在冷兵器時代,陣型才是一切,永遠保持著嚴密的陣型,才能在戰場之上獲得勝利。陣型散亂,那就只有潰敗一條路。

時間過得幾日,從東京來的人到了。

卻是有一人鄭智怎麽也沒有想到,鄭智還在營中看著步卒操練,幾十騎健馬狂奔到校場門外。

鄭智正在將台之上,一眼看去,來騎幾十,看著格外熟悉,似乎有些像自己麾下的騎士。

校場大門之外,有人大喊:“鄭將軍何在?”

即便是在將台上的鄭智,也隱約聽得真切,心中更是疑惑,如今哪裏還有人稱呼自己為鄭將軍。

鄭智起身從將台直接躍到下面的馬背之上,打馬往大門處奔去。

魯達緊隨其後,還有牛大十幾個親兵。

大門處的步卒守衛也往回本來稟報。

鄭智直接越過稟報的守衛,直達校場大門,一眼就認出了頭前一人,面目堅毅,一身重甲,並未戴鐵盔,有些花白的發髻,頜下幾縷胡須。

鄭智從馬上直接躍下,滿臉驚訝,拱手拜道:“種相公,你怎麽來了這滄州。”

那人見得鄭智,也是大笑不止,慢慢下馬,開口道:“哈哈……鄭智,沒想到吧,不需多禮,如今你也是一州經略,合該有些威嚴。”

來人正是種師道!

魯達等人也是又驚又喜,下馬大拜見禮。禮畢之後,魯達直接走上前去,站到種師道旁邊,滿臉皆是歡喜。

鄭智雖然知道會有人從東京到滄州,一心以為只是工匠造作人員,卻是沒有想到種師道竟然來了,便是到得滄州校場,鄭智才知曉這個消息。

“相公,莫不是朝廷把你調到河北來任職了?”鄭智心中似乎也想起了些什麽,好像種師道還真到河北任過職。

鄭智倒是沒有想錯,種師道還真在河北任過職,京畿河北經略制置使,不過卻是靖康元年的事情,金兵圍城,臨危受命,統禦京畿河北許多兵馬抗金。解了第一次圍城之難,隨即就又被解除了兵權,隨後病死。

“哈哈……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童樞密把我從西北召到東京,原因大概你心中也知曉一二,此番是代童經略巡邊河朔,視察軍備狀況,所以便先來你滄州了。”種師道笑道。

魯達先與左右幾個從西北來的熟人打了招呼,隨即開口笑道:“哈哈……相公,年余未見,你怎麽就老了一些呢?”

“魯達,你這渾廝,皮癢得緊。”種師道也開心非常,在這個時代的他鄉遇故人,實在不能用開心來形容。

魯達聽得種師道話語模樣,悻悻淺笑,也不說話,似乎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語。卻是並不害怕,心中依舊開心不已。

鄭智一聽,心中也知道這攻遼之戰,種師道必然是要參與的。聽到種師道是來巡邊視察軍備的,鄭智眉頭一皺,也不多言,只擡手道:“相公,先到大帳再議。”

種師道見得鄭智微微變化的表情,顯然知道有些事情不對勁,起步便往營內而去。

眾人往營內,鄭智回頭與魯達道:“魯達,快差人去城內多買些吃食。”

“好勒!”魯達聞言,飛起身子就跑,操持今日宴席,不在話下。

入得大帳,種師道端坐中央,鄭智坐在左邊下首。左右還有幾個西北軍將。

種師道直接開口就問:“這河北地面,可是有什麽不對勁?”

“相公,若是要與遼開戰,河北禁軍百無一用啊。”鄭智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道。

種師道聽言眉頭一皺,說道:“鄭智,你還是如此聰明絕頂,便是從造船之事,就猜到要與遼人開戰。卻是為何河北之兵百無一用?言過其實了吧?”

種師道世代西北,顯然不能想象河北之事,便是在種師道印象裏面,就算再差的禁軍,終究還是禁軍。西北就算廂軍也有模有樣,哪裏能有百無一用來形容禁軍。

說書生不出門,能知天下事,種師道從小熟讀百書,看的都是這河北山西軍將如何與遼人大戰,如何勇武。一來滄州,聽得鄭智這一句話語,種師道第一反應就是言過其實。

“相公,實非我言過其實,百年不戰,如今河北,軍備廢弛到難以想象的地步,便是我初來之時,也不敢相信。營中無一個可戰之卒,手中無一柄可用之兵,庫房皆是腐朽爛木。士卒皆是老弱,隊列都站不齊整,一個州府,鐵甲都湊不出幾套,如何能戰?”鄭智說得自己都有些痛心疾首。

兩國結盟,滅遼靠金,滅完遼,禦金又能靠誰?到最後兩個皇帝都被人抓到東北黃龍府去了。

種師道聽言大驚,便是見過世面的種師道,也不由目瞪口呆起來,心中知道鄭智不會欺騙自己,也沒有理由拿這些話來欺騙自己,卻是怎麽也不敢相信,原來的抗遼重鎮之地,與契丹人大戰無數,如今真就到了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