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北去華陰縣

“太尉大人,衙內不見了,昨夜一夜未歸,不知……”太尉府中的官家第二日大清早便來稟報。

“什麽不見了,怕是又在那個女人肚皮上躺著,你去尋他回來,我先去上朝。”高俅倒是不火,衙內徹夜不歸的事情倒是不少,每個月總有幾次。

等到高俅上朝回來,這高衙內還是沒有找到,高俅不禁有些生氣。平常裏衙內不回來,總有下人回來稟報一下,近日卻是連個音信都沒有,又加派府中人手出去尋找。

找了一日,還是不見,高俅大怒。一道手令去了殿前司,調集了城中禁軍城防尋找,又派人知會開封府衙幫忙找人。

終於在第三日找到了人,卻是依舊身首異處,頭顱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太尉一怒,汴梁便翻了天,各處雞飛狗跳,滿城盡是兵丁。

“誰幹的?老子要殺他全家,掘他祖墳,一群廢物……”發現衙內屍首已經兩天,案件沒有一點進展,高俅坐在殿前司正堂狂怒不止,手邊茶杯小碟砸得滿地碎片。

堂下站著不少軍漢,個個噤若寒蟬,哪裏敢接話。

“陸謙呢?這廝到底去了哪裏,怎麽還不見人,是不是也想尋死?”高俅此時又想起了陸謙,這陸謙一直是高俅使用得極為順手的手下。

堂下眾人互相看了看,終於一個姓王的虞侯上前答話:“回太尉話,陸虞侯去了十幾日了,一直沒有音訊,怕是……怕是……”

高俅眼光一獰,喝問道:“怕是什麽……”

“怕是也遭了不測……”王虞侯硬著頭皮道。

“廢物,都是廢物……”高俅怒不可遏,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手中青筋暴跳,捏得椅把格格作響,又道:“王吉,你速去滄州路上追趕林沖,若是還沒死,當場格殺。”

事已至此,林沖是一定要死的,再有嫌疑的就是林沖的嶽父張教頭,卻是翻遍了整個汴梁,調查了所有人,沒有一人知道張教頭的去處。兵丁已經向汴梁四周派出去上百裏了,依舊沒有什麽回音。

“太尉大人,卑下倒是知道一些消息。”一個軍漢開口道。

“快說。”高俅看都不看這人,語氣生硬。

“卑下聽聞,說是陸虞侯頭前在礬樓那裏與人毆鬥,那與陸虞侯毆鬥之人操著一口西北話語。”這人戰戰兢兢說了一番話語。

“西北人?”高俅一臉思慮,說了一句西北人,也是在腦中思考什麽事情。

……

鄭智帶著眾人一路直往西北而去,眾人馬匹俱全,行路速度也是極快。

這一次東京之行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百萬人的城市,留不下多少鄭智的痕跡,只留那鄭觀夕鄭公子的兩首絕世大作,只留十四歲的李師師日夜盼望,只留高衙內流幹鮮血的屍體。

作下這等大案,鄭智一路更是謹慎非常,前面兩個斥候,後面遠遠還墜這兩個斥候,斥候也分兩個梯段,隔著十幾裏有一人。

林沖王進等人更是在馬車裏從不路面,眾人也不進城,也不住店,路過城鎮,只派人進城買些補給物資。

官道之上,一隊二十多人,四五十匹健馬的騎隊更是馬不停蹄,一路直往西北而去。眾人雖然都是勁裝武士打扮,卻是衣裝大多華貴非常,即便是身上背的武器也是比一般人的多了些華貴的點綴。

領頭一人正是高俅高太尉坐下的虞侯王吉,此人也是武藝高強,比之陸謙更要高明幾分,卻是沒有陸謙貫於人情世故,直到這次陸謙失蹤了,才有機會領頭出來辦事。

這一次任務,王吉也是格外上心,雖然還不知道目標到底是何人,只知道是一群來自西北的高手。

但是王吉依舊信心十足,自己雖然出發得晚,卻是一人兩馬,還有沿途各處的官方勢力幫助,也有情報上的支持,王吉心中信心十足,定然要把此事辦成,回到東京,必然是要再上一層樓的。

風餐露宿行了二十多日,已經過了黃河,到了黃河北邊,又越過黃河,到了黃河的西邊。

鄭智心中總是難以平息,若是此番沒有殺了高衙內,事態還不算多麽嚴重。如今殺了高衙內,一路二十多天,風餐露宿,平靜得嚇人,鄭智怎麽都覺得事情反常。

這個時代,查案什麽的,並不需要鐵證如山,特別是這種事情,但凡認定誰是兇手,哪裏需要多番查證。如今即便是回到了渭洲,鄭智也依然在危險之中。

即便是明面不能來擒拿,暗地裏下手也是正常的事情,就像之前陸謙追殺王進那般。

“大哥……”後面一匹健馬帶著一員大漢直追上來。

鄭智回頭看了一眼,勒轉馬匹站定,那漢子便是鄭智墜在後面的斥候,此時飛速追來,必然是有反常事情。

“怎麽了?”鄭智連忙發問,心中似有不少緊張。如今這個情況,除了回到渭洲之後能稍微安心一些,路上必然是一直在威脅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