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都頭威武

公雞方鳴,鄭智便已經起了床,今日點卯之後,這鄭智就真正要操持一下自己手下一百號人的訓練了。

站在一個小台子上的鄭智,看著身下一百來號悍卒,心中倒是有些成就感,上輩子當的最大的官就是個班長,手下七八號人,此時來到大宋朝,轉眼就混上個營長級別的軍官,心中還是有點小開心的。

這些兵丁,臉上都有紋身,說是紋身倒不確切,每個人臉上都刺了一個“制”字,這叫黥面,也是大宋朝當兵的必須刺字,也是防止士兵逃跑的辦法。

這大宋朝,當兵的都是終身制的,招兵也叫招刺,當了兵就要在臉上刺字,即便是狄青這種大將,已經當了樞密副使,也就是國防部副部長,臉上也帶著這樣的刺青。

倒是鄭智不需要刺字,也是有例外的,便是軍帳前受用的人,便是不用刺字。這受用之人便是軍隊招來的一個幫忙的,或者其他的人才。只有真正從小兵做起的人才會被刺字。

當然這大宋朝還有些人會在臉上刺字,那便是犯人。可見這宋朝當兵的實在是不受待見,在西北還好,去了南方,這當兵的跟犯罪基本上是一個待遇的。賊配軍便是罵當兵人的。

“過不得多久,西軍幾個府要大校。此番小種相公是極為看重,我等定不能讓相公折了臉面。”鄭智定下一個基調,也是要為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給出一個堅實的後盾。

“必然要給相公大人爭臉面。”

“我等必然竭盡全力,不負大人恩澤。”

下面的軍官們各自表態,這句不負大人恩澤也是說得實在,這些兵丁能有一個相當不錯的生活,也是因為種師道愛兵如子,從來沒有一點苛刻,一個兵丁賺的錢足夠在這渭洲城娶妻生子了。

要是放在別的地方,當兵能自己吃飽飯就算不錯了。便是在汴梁城,禁軍士兵還要給上官免費勞役賺錢。這事情就是高俅高太尉做出來的事情,這高太尉身為樞密院上面的長官,招兵只招會手藝人,專門做手藝給這高太尉賺錢。這高太尉家中的下人仆從全部都是禁軍的人手。

“好,從今日開始,我們便要練習兩個東西,一個便是隊列,另一個便是騎射之道。”鄭智也是簡單說一下自己心中打算好的事情。

上輩子鄭智在部隊之中看了不少關於戰爭的書籍,隊列不用說,這是一個軍隊紀律與服從性的根本。更是這冷兵器時代戰爭之上維持基本團結陣型的根本。

騎射就更不用說了,這是蒙古人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唯一倚仗。這騎射聽起來簡單,但是也實在不簡單,一個便是射術要合格,第二便是要學會迂回與保持距離,騎術合格只是基礎,經驗是極為重要的東西,與敵人保持一個很好的距離,不論敵人進攻還是後撤,這距離便是要一直保持著,不近不遠,這對於指揮者來說是最大的挑戰。

宋朝的弓弩發展已經到了歷代之最,宋人也就是靠著極為發達的弓弩技術才能抵擋蒙古人幾十年。神臂弓也是北宋軍隊最好的弓,應該也是同時期全世界弓的最強。一把神臂弓從開始制作到完成,基本需要兩三年時間。

卻是這北宋末年,騎射之術還未形成,即便是草原上的哪些蒙古先輩也還沒有真正形成這一戰術。卻是被鄭智拿來先用了,也是天時地利,這整個北宋,也就這種師道手下有四千匹戰馬。

隊列訓練正式開始,這宋朝也是有軍隊裏面的隊列的,當然與後世的隊列訓練差得太多,基本只要求士兵能在戰陣上整齊排列就可以了。

鄭智訓練的隊列完全是按照後世的軍隊隊列來要求的。

“老胡,你都三十歲的人了,左右都分不清楚。往左轉,那邊是左……”

“余大力,你是不是傻啊,向右看齊知不知道?你們兩個面對面是要親嘴啊?”

鄭智開始訓練才知道,這宋人許多連左右都分不清楚。但是大多不看太陽就能分清楚東南西北。這也是一大怪事。

“立正,不要亂動……”鄭智拿著一根樹條,看著底下百人,左右到處巡查,誰要是手沒有放直,胸沒有挺起,雙腿沒有並攏,這樹條便抽到誰的身上。這軍姿在乎的就是這昂首挺胸的精氣神,一支部隊,精氣神是基本。

一個上午就這麽過去了,眾人回到營帳之內,等著中午放飯。

軍官們與鄭智坐在一桌,大多悶頭吃飯,卻是老胡與余大力二人想說什麽,又欲言又止。

鄭智也是看在眼裏,開口問道:“老胡,你們兩人想說什麽便說。”

“那個……都頭……大校我等也是知道的,只是練這什麽隊列與大校有什麽關系啊?”這老胡雖然心中有疑問,問話的語氣也是相當客氣。顯然鄭智的威信已經基本建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