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掉餡餅(第2/2頁)

忽然一陣大風吹來,那孔方立足不穩,竟仰面跌下海去。幾個水手急忙將他救起,只見他衣衫盡濕,渾身凍得直打顫,可手裏卻還緊緊的捏著那柄鵝毛扇,生怕墜了自己諸葛的名頭。

岸上士兵見了,皆哈哈大笑起來。孔方兄見失了顏面,顧不得索要憑據,掉頭回了大船。

“先生可問清楚了?可是李全的人?”

“是!”

既確定有對方身份,潘安便在一百多名武裝水手的護衛上得岸來,“你們誰是李全,讓他來見我!”

王恩柱聽他口氣傲慢,心中微微有氣遂反問道:“你們是哪裏的船,來找李將軍有何貴幹?”

“你是誰?李全本人呢?我要見他。”

那潘安是驕橫慣了的人,連湖州太守也要看他臉色,他見王恩柱衣甲粗陋便起了輕慢之心。

“我是李將軍手下偏將!負責登州一地的治安。”

“哼!一個小小的偏將尚無資格和我說話,你去叫李全來!”

王恩柱見他鄙視自己,心中頓時大怒,但他是個心細之人,尚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便不敢造次,強壓下了怒氣道:“你總得告訴我你是誰,找我們將軍何事,我才好稟報於他。”

“你把這個拿去交給李全,告訴他一天之內不來見我,他將悔之莫及!”

王恩柱接過對方的貨物清單,匆匆一瞥之下,驚喜得胸膛都似要炸裂開來,二十萬石糧食啊!

他見對方一定要見李全才肯卸貨,一股殺機頓時從王恩柱心中升起,他轉身把清單遞給果毅都尉劉宏,並對他使了個殺人的眼色。

“速派人將此單送到益都,告訴主公是湖洲送來的,請他火速趕來!”

劉宏會意,立刻下去安排不提。

後面的孔方見王恩柱兇惡,又突然想起那個張飛是要殺諸葛亮之人,便搖搖扇子低聲說道:

“東主,不如我們先回船等候!”

潘安正有此意,便對王恩柱說道:

“既然李全一時來不了,我們就回大船等候!”

眼看對方要回大船,王恩柱急中生智便一躬到地,卑微地對潘安和孔方說道:“下官適才無禮,請先生恕罪,先生遠來勞頓,我在蓬萊縣已置下酒席為先生接風,晚上再請先生品我齊魯之色。”

孔方見王恩柱如此威猛之人言語卑微,心中著實有些降伏張飛的得意,尤其聽到後一句話,心中不禁一熱,全然忘了孔明是懼內之人,他見潘安躊躇,便又搖搖扇子低聲說道:“我看此人乃粗魯愚鈍之人,使不了什麽花招,東主不妨答應。”

王恩柱見對方躊躇,便心一橫,半跪著行一軍中大禮:“先生若不肯去,那便還是怪我剛才無禮!”

說完他一揮手,身後數百名士卒一齊半跪大喊:“請先生恕罪!”

這壯觀的陣勢終於讓潘安有些飄飄然起來,他仿佛又回到平日所夢,數千名禁衛軍向他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東家!東家!”孔方用扇柄敲了敲潘安。

潘安這才從夢中醒了過來,他哈哈一笑道:“好!我就給你個面子!”

在眾軍的簇擁護衛下,潘安擺足了皇帝的威儀,一行人浩浩蕩蕩開進了蓬萊縣。

“潘大官人,這是我蓬萊縣最大的酒樓,以海鮮出名,上面還有幾名美姬陪酒。”

“‘君歸’好個雅致的名字,東主我們上去吧!”孔方看見這個名字,突然想到了家鄉的青樓,又聞有美姬陪酒,心中更是欲火難耐,只得拼命地搖扇子壓火。

上了樓,屋裏哪有什麽美姬,只見幾十名彪形大漢正拿著刀冷冷地等著他們。

潘安嚇得連退兩步,向那王將軍不解的望去,王恩柱早變了臉色,一掌將潘安打翻在地。

“你是什麽東西,還真敢受老子的下跪!”

那潘安自小嬌生慣養,哪裏見過這群兇神惡煞,早被嚇癱在地,嘴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王恩柱突然聞到一股屎尿的臭氣,回頭一看,見那個‘賽諸葛’的下面已經濕了一大灘。

他又好氣又好笑地問道:

“你們聯絡大船的口令是什麽?”

“草、草船借箭!”

王恩柱一指那孔方對劉宏說道:“帶他去!讓他把所有的船都開靠岸來!”

王恩柱大步走到窗前,一把推開窗戶,見天盡頭停著八條滿載糧食的大船,他再也忍不住放聲狂笑起來。

第三天,李思業便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了蓬萊縣,只見碼頭上已經滿是堆積如山的糧食,數百隊川流不息的獨輪車推著一袋袋糧食,一直延綿到十余裏外的登州城內。

半個月後,另一批宋國官方的錢糧也抵達了登州,李思業親自在碼頭上驗了貨,在回執上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己的化名:登州李業。

就這樣,一個錯點鴛鴦的故事在戲劇性的變故中開始,更是以一個喜劇的方式結尾。金天興元年年末,李思業在最危機的時刻意外地收到了一份本該屬於李全的厚禮:糧五十萬石;錢一百五十萬緡;神舟級海船十艘;水手一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