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平推

三千龍騎兵和虎蹲炮佛郎機的齊射不僅射殺了蒙古左路的主帥拱兔,這個在明史和明人筆記中出鏡率極高的蒙古酋長命喪火槍之下,屍體被打成了蜂窩狀,一直到割首級時,明軍發現了他的金絲大帽和華麗的腰帶,另外還有很多精美的小飾物,這樣的模樣多半都是蒙古貴人,後來叫俘虜來指認,終於確定擊斃了拱兔。

在當時來說,李達沒有功夫確認自己擊斃了多少,當他看到炮火和齊射已經將蒙古人的隊列打薄了好幾層,不少人已經開始調轉馬頭逃走時,李達哈哈大笑,下令道:“成三排隊列,交替射擊,追擊!”

“副營官,”他的軍法官提醒道:“給我們的任務是掩護炮兵陣地,配合第四營方陣突擊,現在第四營還沒有趕上來……”

“我是主官,我有戰場臨機決斷權!”李達死死盯著前方,嘴裏道:“北虜已經打亂了,這個機會不把握住,等他們重新整隊再殺回來,打仗沒有這麽打的!”

軍法官也是從普通的步兵軍官轉職到軍法司的,此時也確定李達所說是事實,他也死死看了看前方,終於後退一步,默許了李達的行為。

“快點,鼓點催促!”李達十分不耐煩,甚至沒有注意到軍法官在做什麽,此時在他的心裏,沒有什麽事情比戰局更加重要。

在急促的鼓聲聲中,明軍龍騎兵從三個大型空心方陣變成了三條長長的橫隊,每隔三十余人是一個旗隊官,百余人是一個局百總,看似極長的橫隊其實是由一個個旗隊和局組成,在他們身後不到半裏地,是趕上來的第四營,第四營的營官是王樂亭,原本第二營營官是王輔國,現在換了佟士祿,第一營是郭守約直領,第四營原本是陶安然,現在換了王樂亭,陶安然帶第三營在全軍右路,在王樂亭來說,自己原本是第三營主官,這一次不僅沒有被授予一路指揮,心裏肯定不是滋味,此時看到李達打得十分順利,第四營加快了腳步,六千多官兵用急行軍的速度,飛速向前。

“呵呵,王營官急了。”

李達在指揮部隊上前的同時,騎著一匹不知道哪裏跑來的蒙古雜馬,回頭一看,不禁也是呵呵一笑:“第四營上來也好,我們可以專心破敵,剩下的事交給第四營好了。”

如果王樂亭知道李達的話,準定氣個半死,不過龍騎兵在前頭打的實在太順了。

三行長橫隊幾乎快和中陣相連,前陣開火第二隊預備,第三隊裝彈,然後第二隊開火第三隊預備,第一隊轉為第三隊裝彈,平時的訓練中的威力盡顯無余,一隊隊蒙古馬隊被打的秋風掃落葉一般,不要說破陣殺敵,就連稍微擋一下龍騎兵的腳步也是辦不到的事。

大炮還在不停的轟鳴著,以蒙古人有限的經驗,實在想不到明軍的炮火為什麽可以這樣一直不停的轟擊,以往明軍用的火器多半粗劣不堪,打幾響就得停一下,否則就有炸膛的危險,這時候的工部固然不象崇禎年間那樣不成話,但也實在沒有什麽上佳的表現,火器質量參差不齊,用起來頗有風險,這也是老早就有的事情了。

遼陽鎮的火炮之犀利,用工之考究,質量之好,這些蒙古人哪裏能知道?

他們能知道的就是火炮不停地在天空炸響,炮彈不停地在自己的騎隊當中犁出一條條血道來,被炮彈打中的人,死相實在太慘,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斷手斷腿是小事,斷頭斷半截身子都很平常,但被火炮打中的,那實在才叫“死相可怖”,只要稍看一眼,哪怕是再勇猛的蒙古漢子,也是身子冷了半截,根本再提不起拼搏的興頭來。

龍騎兵的槍陣又幾乎是無解,打了一氣,如風卷殘雲一般,將被打亂了的騎隊打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一隊隊的馬隊根本不敢撞上明晃晃的刺刀槍陣,或是退回,或是繞道,死屍鋪滿了一路,戰馬也跑的到處都是,旗幟也丟的滿地,根本組不起有效的抵抗。

蒙古人此時已經沒有了當初興起時的重騎兵,後人都以為蒙古是以騎射安天下,連他們自己也漸漸這樣認為,對明朝的戰事中,他們的輕騎兵戰法能有效對付明軍將領的家丁戰法,使明軍疲於奔命,除了少數斬首之外,沒有辦法真正的打敗蒙古,北虜勝則全勝,明軍的步兵組織性差,一旦失去後勤和有效指揮,就是待宰殺的羔羊,土木之變時也先不過五六萬精銳甲騎,明軍最少有三十萬正規軍,但騎戰失敗後,步兵毫無用處,被節節分割包圍,等著的就是屠殺。

輕騎既然有效,加之失去傳承,此時的北虜就是大隊的輕騎兵,他們的蒙古馬身材矮小,缺乏沖刺力和承載的能力,所謂的重騎兵也不能和歐洲的板甲騎兵相比,何況現在就是穿一層棉甲的輕騎?連歐洲的板甲騎兵也對付不了三層槍陣,更不必提這些還在吃老本的北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