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沖突(第2/2頁)

這管家根本不問事情經過,直接便訓斥張惟功,惟功知道此人心思不正,便只是冷笑,懶得理他。

“放下槍,隨我一起到太爺處去。”

公府的大管家權力極大,卻也沒有權力直接處置公子,張貴斥散眾人,將惟思和惟功等諸兄弟帶著,一起往內宅去。

仍然是一個套院接一個套院,府中到處都是青磚鋪成的路面,到處是青瓦白墻,各種花樹山石,令人目不暇接,美不勝收。

等到了那精舍前,張貴不等人通報,直接就進了內院之中。

惟功一人站在一邊,其余人等站在另外一邊,他小小的身影,顯得特別孤單。

過不多時,張元德和一個美婦人一起乘坐小轎趕了過來,那婦人一下轎,看到鼻青臉腫的兒子,立刻摟在懷中,心肝肉兒的叫喚起來。

哭了些聲之後,那婦人又是往向張惟功,痛罵起來。

“你也不必這般模樣,”張元德覺得自己夫人這般村婦情形太難看,勸道:“裏頭父親大人會有處置的。”

一大早晨,張溶今日不曾上朝,正在修心養性,府中事原本他也很少理了,眾人到他住處煩他,原本心中就很不耐煩,待張貴將事情回稟之時當然是將罪責推在惟功身上,待他將眾人召進時,心裏成見已經很深了。

“父親大人!”

張元德灑然一禮,並不出聲,他的夫人朱氏紅著眼圈,哭哭啼啼的道:“父親大人要替惟思做主啊。”

張溶心中甚覺煩悶,他年紀大了,精力不濟,還有幾房正當妙齡的小妾,每天將養身體還養不過來,還得管這些兒孫的爛事,實在不省心。

他瞟向惟功,心中一陣厭煩,才進府就弄得雞飛狗跳,還敢拿槍刺人,果然是一個沒有教養的野種。

張溶猛然一拍桌子,喝道:“將這孽障拿下,拿板子家法,重重打二十!”

大家族都有一些戒尺和板子一類的東西,就是所謂家法,子弟犯錯時,用家法來責罰。惟功這樣的孩童,一般是用戒尺打一打就算了,張溶居然要用板子,可見心中恨極。

惟功怒道:“叔祖父大人為何不問緣由就下令責打於我?處斷如此不公,我不服!”

他已經過繼出去,張溶是他的叔祖而不是祖父了。但張溶是當世國公,也是英國公一脈宗族的族長,所以有權以家法處置他。

“你還敢頂嘴?”

張溶一生,怕是沒有人敢這麽和自己說話,當下更是大怒,連連拍桌道:“將這孽障拿下,速速拿下!”

張貴早就帶著家夥在堂下候著,聽到張溶發怒,連忙帶著兩個家丁上來押惟功。一邊動手,一邊假意勸道:“哥兒趕緊下去,太爺罰你也是為了你好,你剛到府裏,得學學規矩。”

“將你的手拿開,二十板子,我受的起!”

惟功沒想到這個祖父這般無情,雖然有嫡親血脈,對自己卻沒有絲毫情義可言,當下怒摔張貴攙扶的手,冷笑幾聲,用眼光掃視了一下屋中諸人。

連張溶在內,眾人都被他這種仇恨的眼神所驚,便是張溶,也感覺心中一寒。七歲不到的幼童,居然有這般的眼神。

但惟功畢竟太小,眾人吃了一驚之後,都是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更多人是想這小子野性不馴,給些教訓更好。

惟思等少年子弟,看不懂惟功的眼神,他們的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只可惜惟功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那個俯首乞憐,或是害怕的哭泣,甩脫張貴的手之後,惟功昂起頭來,大步向外走去。

院門外已經有家丁搬來長凳,還有人拿著細長的木板在等著,如果張溶不改變主意的話,他們就可以動手了。

正在此時,有人叫道:“且慢動手!”

只見張元功騎在馬上,匆忙趕來。

今日是每逢三六九的常朝的日子,張元功現在是在中軍都督府任都督,只是一個閑差,但大朝會的時期他也會排在武臣班中上朝,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心腹告訴他惟功在家中出事了,於是他騎馬長驅直入,直接趕到了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