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攻伐河東(第2/2頁)

與此同時,姚端等人的仗打的並不順利,敵人收攏的近兩萬殘兵主力,幾乎全數集結在平陽附近,雖然連連慘敗,到底是金國精銳,人數又是占優,兩邊狠打幾仗,雖然金兵仍然吃虧,陣腳卻是穩住,並沒有再次潰敗。

張俊聞信,更加督促下屬狠攻猛打,必要先攻至太原,奪得首功。

這一日攻得平晉,距太原已是咫尺之遙,城中止有張中孚、張中彥兄弟二人,帶著幾千漢兵駐守,太原雖然城高堅險,易守難攻,張氏兄弟二人卻是宋朝降將,其父又是防守太原時戰死殉國,張俊心知對方未必是真心投降,不過是看著金人勢大難制,宋朝有亡國之象,這才不顧父仇投降,因此倒不急再攻,只是派出細作,暗中舉入太原,持自己書信,勸降這兄弟二人,若是這兄弟二人投降,則不必再費力攻城,太原唾手可得。

存了這個心思,加上連續做戰,部隊也很困乏,張俊便命軍隊在平晉暫歇,晚間時,又得到姚端來人軍報,長安守軍五千余人,在康承訓的率領下支援姚端,合軍萬五千人,金兵已然支持不住,姚端與張俊商議,若是太原攻取不易,不如兩人合兵一處,擊敗包圍這一部金兵,則不但能得河東,還可以消息大量的金兵有生力量,比單純的攻城掠地,更加合算。

“癡兒,阻我立功罷了!”

張俊當著信使的面,不置可否,只推說軍隊困乏,需得整休幾天。待那使者出去,卻是臉上變色,將姚端的文書丟擲在地。

他身邊原本有不少文人幕僚,皇帝改革軍制後,不便留用,只得命幾個帖心的轉入軍職,仍在帳中侍候,其余的只得遣散,此時總管發怒,其余各人不免湊趣,跟著他一起痛罵姚端。

張俊原本還歪在榻上,閉眼聽著各人說話,待聽得他們罵的不堪,自己心裏卻只覺無恥,便歪頭擺手,笑道:“也罷了,人同此心,怪不得他。”

張俊雖然屢戰屢勝,心裏卻不知道怎地,只是悶悶不樂。此時見了姚端文書,才知端底。他心中已是明白,這個麾下大將,經此數戰後,絕不可能再居於自己之下。而皇帝與樞府的命令,也是拿姚端與張俊相同對待,在戰事安排上,有時候還以姚端為主,他所將兵馬雖然超過姚端,竟儼然是對方的副手。

此時已是深秋,眼看冬至不遠,河東就是後世山西,天冷的極早,十幾天前,代州等地已經飄過小雪,太原府附近,也已是樹木凋零,寒氣襲人,已是極冷天氣。

張俊帳中,放了幾個銅盆,擺上木炭,火苗噴舞,熱氣散開,雖然牛皮帳外寒風拍打,將大帳吹的噼啪做響,帳內卻是溫暖如春,絲毫不覺寒意。

張俊正值壯年,卻很好享樂,火盆之余,又是命人在自己睡榻上放置狐皮,躺在上面又松軟又暖和,手中金杯不停,過不多時,已是微醺。

他將姚端的事放下不理,又問了些自己營中的軍務,見過幾個大將,看看天色已晚,便是準備歇息,卻突地想起一事,便向一羅姓參謀軍官問道:“潼關那邊情形如何了?完顏宗弼也不是無用之輩,這一次戰事由他總責,長安一敗,河東再敗,他也一點半法沒有?”

那參謀陪笑答道:“那宗弼也是沒有辦法,長安大敗消息傳過去,宗弼暴跳如雷,當即命人狠打幾次,只是潼關谷道千裏,咱們沿途多次截擊,金兵又不善攻城,士氣早沮,此時又聞奇兵失敗,軍心更是不振,曲端大帥又在關城附近多置神臂弓床子弩,敵人一近,就是萬箭齊發,根本近身不得,就得死好多人,這樣一來,金兵更是不成。加上天氣漸漸轉冷,敵人幾十萬人,人吃馬嚼更是支應不開,聽說金國上層也是吵成一團,宗瀚要退兵,宗輔等人說要再打一打看,宗弼聽聞河東戰事又起,更是手腳大亂,潼關那裏不但沒有危險,只怕金人稍不小心,還得再敗。”

“唔。”張俊自鼻腔中哼了一聲,並沒有這參謀軍官想象中的那麽欣喜,只是答應一聲,表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