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秦世如何?

堂上那系著紫色的腰帶的人看著張良,站在那許久隨後又是一笑:“這麽多年了,信是真的沒有想到還能見到張良先生。”

張良面上的神色也出神了一下,半響,才說道:“得見公子,實乃良之大幸才是。”

他早年得知韓國宗親在新鄭行叛,受平斃命。

本已經心若死灰,自認復韓無望,卻是萬沒有想到如今還能見到一位韓王室。

“先生無需再叫我公子了。”

堂上的人有些黯然地擺了擺手,薄笑了一聲說道。

“當年秦國各地搜捕韓氏親近,為苟全性命,我已經未用這韓氏許久了,改用姬姓。所用先遺錢財,在此埋名罷了。”

他本名韓信(非是歷史名將韓信),是為韓襄王倉庶子,秦國鎮壓行政叛亂只是他已經被遣送在外,也索性如此才留的一命。

如今卻是用姬姓,很少會再提及那韓氏之事了。

帶著些自嘲的語氣姬信繼續說道。

“有宗不能自認,實在是愧對先人。”

“還請公子勿要自輕。”

張良行禮拜下,目中帶著一些激動的神色,只要有韓王室尚在,韓國就有復國之機。

“呵,先生不必再行禮了。”姬信走下堂來伸手將張良扶了起來。

“倒是不知先生來尋信,是所謂何事?”

“既然公子相問,良自當無有隱瞞,直言便是。”

張良低著頭說著,慢慢地擡頭看向面前的姬信問道。

“公子,可有復國之念。”

站在張良面前的姬信面上的表情怔在了那裏,良久,才回過了一些神來,眼睛向著四下看去。

無有旁人,才松了一口氣。

慎重地看著張良說道:“先生,此事還是勿要再說了,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看到姬信眼中無奈的神色,張良不死心似地繼續問道:“公子,當真未曾想過?”

這一問姬信沒有急著回答,而是靜了下來,沉默著看向堂中的地上。

待到他再說話,他對著張良說道:“先生請先坐下。”

說完,先是在堂上桌案邊的一張軟塌之上坐了下來,用手指了指身前,是讓張良坐在他的對面。

張良躬身,慢慢坐了下來。

姬信坐在張良的對面,輕合著眼睛斟酌了一下,苦笑著說道。

“先生,信是想要復國。奈何無有兵甲之力,廣地之基,只是一心所想,又有何用呢?”

他笑得是很無力的,說來也是如是。

他手中沒有兵力,又沒有土地,何來的人投靠何來的人復國?

張良卻好像是沒有在意這些,他想要的似乎只是姬信的一句想要復國。

只是如此,好像對於他來說就是夠了。

他的目中帶著一分定色,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身前,拜下身軀。

頭幾乎拜在了桌案上,一字一句地說道。

“公子,無需兵甲廣地,如今之秦國,良可助公子復我韓疆!”

姬信怔怔地看著張良:“先生,可是真的?”

他有一些不相信,也難免他不信,他手中一點余力也無,又如何能夠在這強秦之中得立。

張良擡起了頭來,眼中毅然:“良不敢妄言。”

說著看向堂外,姬信所居之地在於一偏城之所。

屋外是一片林木栽種,看得出護養的是不錯的。

“公子認為,如今這秦國的天下如何?”

“秦國天下。”張良的問題讓姬信不解,但是他還是思索了一下說道。

“秦國地廣袤大,強兵之卒各地屯駐,又有更卒之制,得養民生不空城軍。朝臣能戰而勝,言而治,行而安。始皇雖沒,二世扶蘇尚幼,但多有傳其人仁善勤政。如此秦世,當是盛強。”

姬信說完,張良卻是笑了,笑得古怪。

姬信疑惑地看了一眼張良:“先生為何發笑?”

張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公子所說是年前之秦國,而今之秦國,公子可知如何?”

看到姬信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張良才說道。

“公子可知年前末之雪災,年中之旱,年末大疫?”

姬信笑了一下:“此事我當然知曉,此經年之災卻是布及各地,若非我用曾年所收之田畝大收,家有余糧,如今可是還招待不了先生呢。”

“是,公子家中田畝幾何?”張良有些神秘的問道。

姬信算了一下說道:“逃於此處之時,索性帶了一些錢財,當時信將這些財貨換去。”

“這方圓近百戶,皆為我所收之地。”

“近百戶。”張良點頭說道:“今年這近百戶產糧幾何?”

“先生說笑了,方才還不是說那旱雪之災不是嗎,今年之災,旱雪所受,百戶是無有糧產的。”

姬信笑著說道,他府上如今吃的已經是年前留下的屯糧了。

“是啊,公子百戶之地無有糧產,秦國分田於民,每民授一戶田頃。公子說,這一戶田頃能有多少糧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