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秦王言嚇頡利雄師 傅奕理論蕭瑀心佛(第2/3頁)

突厥把李淵氣得夠戧,先後派出張瑾、溫博彥、李靖、李高遷、任瑰、王君廓等大將對突厥進行打擊,有勝有負。頡利一會兒求和,一會兒侵略,讓李淵吃盡了苦頭。李淵覺得自己不能再忍下去了,就對修書的人說,以後給頡利的信統統用上級對下級的稱呼。這是李淵表明態度的一種方法,唐朝是上國,突厥靠邊站。強大的突厥被遍體鱗傷的唐朝侮辱了一把,頡利依舊不臉紅,因為他的臉本來就是紅的。

按理說,軍隊準備決鬥,朝內應該有如面對台風一樣屏住呼吸才對。

然而,就在這個緊張兮兮的時刻,李淵還能淡定地處理天朝的諸多事務,並且頒布了很多政令,最有名的,當屬對佛、道兩家的削弱了。

李淵對佛教、道教都不感冒,特別是佛教。道家是本土的,而且老祖宗是李耳,所以他不能拿道教說事兒。但他認為佛家削發,成天拿著個棒子敲木魚兒,每天的任務就是135°仰望天空做憂傷狀講述幾則造出來的故事,不遵守法律,偷盜鬥毆成性,還不用納稅,實在是可惡。李淵覺得,當和尚和居士的,沒幾個是為了修行,他們大多數都是為了避免徭役和賦稅而去的,百分之九十的都不合格,無論從思想高度上還是法術高度上,都和真正的和尚道士有很大區別。

為此,朝廷裏召開了一次別開生面的辯論會,議題是“論和尚、道士該不該遣返原籍”。

選手分為正反兩方,正方代表人物是皇帝李淵和太史令傅奕二人,反方人數較多,代表人物是我們可愛的蕭瑀。首先來介紹一下這位傅奕,他是唐初最最有名的反佛鬥士,同時也是一名有為的學者。現在乍一聽“反佛”,讓人感覺此人很不開竅,但實際上,當時的反佛和現在的反對過外國節日是差不多的情況。

我們只是沾了生得晚的光。

現在,比賽開始了。首先站出來發言的是正方一辯、二辯兼三辯——傅奕同志。

傅奕言辭犀利,上來就指責說:“佛教讓人剃頭,可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是為不孝(實在不明白的,可以想,當時傷發就相當於現在自宮);再者來說,和尚身居大山,不在家孝敬雙親,不仁不義;多數人是為了逃避責任才出家,並不是為了心中理想;他們聚眾犯法,敲詐勒索,理當取締。”

蕭瑀跟傅奕不對付,對傅奕的觀點很不滿,反駁說:“佛,是聖人,傅奕卻抹黑佛。沒有聖人就沒有道法,我認為應該治傅奕的罪!”

有論點,沒論據,這就是急性子蕭瑀。

但是蕭瑀的意見是對的,傅奕把佛教說得跟張悟本似的,實在是有失公允。李淵對釋迦牟尼和太上老君的門徒都不待見,原因並不是他對清靜無為和刻苦修行有啥成見,而是他很討厭無德無能的人跑去當和尚道士,故意逃避納稅人的職責。況且,當時的反賊和土匪的很多都是僧人和道士打扮。從事實上,李淵永遠站在傅奕那邊,不是因為傅奕說得好,而是因為他想明正律法而已。

傅奕的反佛言論得到了李淵的支持,但是多數人都不認可。這個多數人,都是朝廷裏的士人,讀書人。當時出家當和尚的多是不識字的,這就是症結所在。傅奕在辯論會上慷慨陳詞,口才非常,將蕭瑀問得無話可說。到最後,蕭瑀同志沒轍了,就只好雙手合十,做和尚狀喃喃道:“阿鼻地獄,所設為人。”意思就是說,人做了錯事是會進地獄的。

這句話太狠了。

說不過你我就詛咒你,喜歡生氣的蕭瑀面對口若懸河的反佛學者,竟然感覺無話可說,不能不說傅奕言辭老辣。

辯論結束。

李淵下令,讓全天下所有僧尼道士有修為者遷居大觀,所有猥瑣老男人、小男人、老女人、小女人,逃避法律責任者,所有無德無能的腌臜潑才,一概遣返原籍。政令一下,長安就只留下了三所寺廟,兩座道觀,各州寺廟、道觀就只剩下一所,其他全部沒收。這不是災難,而是清理。就是這場清理門戶的運動,讓唐初的佛道兩家品質大為提高。李淵現在做的貌似跟戰突厥沒有什麽關系,但實際上,他是在為國家實力做好儲備。這一下,納稅人突然大增,國力也隨之恢復。

【傅奕】

傅奕一生尊崇孔孟和道家,跟李淵也有所不同。在反佛問題上,其實有很多後來人,且多是赫赫有名的大學者。主要有李德裕、韓愈、李翺、呂才、劉禹錫、柳宗元……服了吧?很多人會以為這些人都是酸儒,其實不然,到最後大家才知道,其實,反佛有時候也是一種敬佛。

傅奕是一名優秀的學者,在中國文化史上有很大的貢獻。

問:墓志銘是三皇五帝時期就有的麽?如果不是,墓志銘是誰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