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唐毅的底氣(第2/2頁)

張居正也不例外,他離開了徐府,沒走多遠,迎面信步走來一個人,正是好友殷士儋!見到了張居正,殷士儋急忙忙跑過來,眉開眼笑。

“叔大,咱們找個酒館,我可有件解氣的事情要告訴你!”

張居正從沒見過殷士儋如此興奮,笑得和一朵花似的。

隨便找到了一處酒館,要了二斤豬頭肉,一壺燒酒,還沒等喝酒,殷士儋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痛苦,真是痛快,有人讓嚴世藩吃癟了!”

張居正眼前一亮,急忙問道:“誰這麽大膽子?”

“還能有誰,唐慎爺倆唄!”殷士儋笑道:“俗話說虎父無犬子,到底是帶兵的人,就是有種,帶把兒,夠爺們!”

連著三個評價,弄得張居正格外好奇,殷士儋笑著把過程說了一遍,先是唐慎送了兩壇子醬菜給嚴嵩,接著吳鵬出言招攬,唐慎又嚴詞反駁。

“最絕的就是後面,嚴世藩給唐慎敬酒,好大的酒鬥哩,哪次宴會都有人被嚴世藩給整。有句話怎麽說的,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唐慎的兒子,別看年紀不大,身手了得,抓著嚴世藩的下巴,就把一鬥酒給灌下去了。還說什麽秉承聖人教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既然嚴世藩敢做,他也敢做!”

“好樣的!”

張居正興奮地一拍桌子,手都拍紅了。

“對了,那後來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嚴世藩直接醉死過去,不過我看多半是裝的。一貫飛揚跋扈的嚴東樓哪吃過這種虧啊!”殷士儋笑道:“前些日子給唐慎講課的時候,我就看得出來,這爺兩個個不凡,只是得罪了嚴家,恐怕以後就有小鞋穿了,我是真怕他們步了椒山的後塵!”

“不會的,絕對不會!”張居正用力拍著桌子,“我這就去告訴師相,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唐家父子出事!”

撂下一句話,張居正轉身小跑著離開了酒館。

……

嚴世藩的兇名天下皆知,他被打了臉,消息迅速傳遍了京城。恨嚴黨入骨的清流聽到這個消息,紛紛拍手稱快,大呼過癮,多喝了二兩酒。

至於有些趨奉嚴黨的家夥就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拼命尋找著膽大包天的家夥的罪證,想要替小閣老出氣。

總而言之,什麽樣的人都有,但是有一點是明白的,唐慎和唐毅徹底出名了,京城下上,簡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爹,當明星的感覺好不?”

“明星?”唐慎啞然失笑,看著兒子狠灌嚴世藩,他也很興奮,可是勁頭過了,唐慎卻擔憂起來。

“毅兒,咱們到底是得罪了嚴世藩,那家夥兇殘暴虐,報復心極強,我怕他會對我們不利。”

唐毅笑道:“不是怕,而是一定!”唐毅站起身,負手而立,望著窗外的星空,忍不住嘆道:“自從踏入了京城,我們就踏入了漩渦,想要兩邊討好,做一個墻頭草,或許也可以。可是孩兒不願意沒有尊嚴的活著!既然早晚都要站隊,不妨就早點下注,燒冷灶的受益才會最大!”

唐慎呵呵一笑,“你小子從來都最有主意,只是嚴黨如日中天,咱們爺倆怕是危險了。”

“那也未必!”唐毅笑道:“孩兒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如今咱們手上至少有三張牌可打,嚴世藩動不了我們的。”

“哪三張?”唐慎好奇地問道。

“第一就是聖眷,陛下要用您,嚴黨就不敢冒著違逆陛下的風險對我們下手;第二就是徐閣老,雖然他不可靠,但好歹是內閣大學士,陛下信任的臣子,如今徐黨的人不多了,他承受不起失血的代價;至於第三嗎……”唐毅突然得意地笑道:“您還記得藍道行嗎?”

“啊?藍道長怎麽了?”

唐毅笑道:“他剛剛拜在了陶仲文陶天師的門下,聽說已經入直西苑,陛下還召見過兩次,對他印象非常好。”

作為一個成熟的政治人物,必須要謀定而後動,楊繼盛這樣的清流為什麽彈劾不倒嚴嵩,因為他們太正直,太天真!而唐毅敢挑釁嚴黨,就因為他有足夠的底氣,靠著東南的利益他拴住了黃錦,進而老總管麥福就會或多或少幫忙,加上陸炳,徐階,還有藍道行,他們伺候在嘉靖周圍,嚴世藩慣用的告黑狀在唐毅這完全失效了。

“爹,只要咱們把事情辦得漂亮,不斷在陛下那裏加分,而且謹守分寸,不去威脅嚴黨的核心利益,嚴黨就不敢冒險動我們。當然了,穿小鞋是避免不了的,不知道您有沒有心理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