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灑脫(第2/3頁)

此話一出,甄容首先嚇了一跳。他本能地去看越千秋,卻見今天又換了那匹白雪公主作為坐騎的越九公子滿臉的若無其事,沒骨頭似的靠在小母馬的脊背上,一臉看熱鬧的戲謔。

面對鎮定的越千秋,他立時覺得剛剛乍然生出的擔憂煙消雲散,就連四周圍的目光都不那麽刺人了。

和甄容與越千秋相比,那個大掌櫃就沒辦法鎮定了。如果說鹹寧郡王謀逆,他這個給人做事的還能夠用完全不知情來搪塞,那麽,天豐行一旦被證明是南吳的據點,他這個大掌櫃還怎麽脫罪?他扶著此時此刻顫抖不已的膝蓋,恨不得立時暈過去,卻又不敢暈過去。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為了圖謀天豐號大掌櫃的位子,聽人攛掇走通了鹹寧郡王府的路子,把這家這些年蒸蒸日上的商號給吞了下來,現在看來,他也許是上了那位灑脫交權的前任大掌櫃的大當了!

仿徨無計的大掌櫃徒勞地勉力擡起頭來,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反駁蕭敬先的救星,奈何人人都閉口不言。就在這時候,他終於看到了蕭敬先身側的越千秋和甄容,登時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把心一橫就開了口。

“晉王殿下如果說我天豐號和吳朝有涉,那為何不問問您身邊那兩位公子?他們難道不是南朝使團的人嗎?”

眼見又被人賴上了,越千秋不禁很想嘆氣。可聽到這句話,他此時已經完全確定了,下頭這個遇事就想要攀咬他人,謀求自己減罪甚至於脫罪的家夥,絕對不曾經手和吳朝那邊的聯系。既然沒有這樣的顧慮,他就直起腰來,居高臨下地端詳著這家夥。

蕭敬先仿佛沒有發現四周圍無數目光都集中在越千秋和甄容身上,側頭問道:“千秋,阿容,人家讓我問你們,你們怎麽說?”

越千秋伸手示意甄容先不要說話,自己策馬緩緩上前,最終竟是越過了蕭敬先,直接到了那大掌櫃面前。見他雖說仍舊跪在地上,身子卻竭力挺得筆直,仿佛要顯出膽量和骨氣,他就再次身子往前傾了傾,笑吟吟地問道:“你說你不知道天豐行是什麽背景?”

大掌櫃自知自己已經騎虎難下,咬咬牙說道:“沒錯!”

“那真巧,我也不知道。”

越千秋見對方完全懵了,他就頭也不回地說:“晉王殿下,一來是不知者不罪,二來是沒必要浪費時間在小嘍啰身上。既然要查抄天豐號,找到它和大吳有涉的證據,那就趕緊派人進去封存賬本吧。我也很好奇,秋狩司一口咬定是吳朝據點的天豐號到底有什麽秘密。”

“那就如你所願。”蕭敬先大手一揮,立時就有兩列禁軍飛快地沖進了店鋪之中。這時候,他才輕描淡寫地說,“除卻這總號之外,上京城內的兩處分號,還有大燕其他各州府的分支,我已經傳下令去一並查抄了。當然,天豐號中要緊掌櫃和管事的家裏,也都派了人去。”

話音剛落,一個突兀的聲音就接了上來:“晉王殿下如此周密,實在是讓人佩服!”

隨著這話語,就只見禁軍分開一條道來,不多時有人帶著兩個隨從縱馬小跑過來的,竟然是徐厚聰。當快行到蕭敬先跟前時,他一躍下馬,快步到蕭敬先馬前躬身行禮,這才沉聲說道:“皇上說,晉王殿下近來辛苦,隨行禁軍也始終沒曾歇過,讓我帶人前來襄助一二。”

“哦?徐將軍這個幫手倒是不錯。只不過,你出來了,那宮裏呢?就只剩汪楓一個人坐鎮?”

見蕭敬先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徐厚聰卻不敢有絲毫小覷,卻是謹慎地答道:“赫五爺正在奉旨整飭禁軍。”

“那倒差不多!”蕭敬先哂然一笑,隨即看也不看地上那再次癱坐了下來的大掌櫃,直接一指天豐行的招牌,一字一句地說,“徐將軍既來了,那就交給你了。把這處地方從內到外好好搜一遍,不管這天豐行到底是不是和南朝有涉,好歹給提供消息的秋狩司一個交待。”

說到這裏,他就對不聲不響策馬回到身邊的越千秋說:“既然有徐將軍這麽一個精細人來了,我正好偷個懶。千秋,阿容,找個幽靜的地方,咱們爺仨喝茶去!”

徐厚聰還以為自己這疑似奪權分權的人一到,蕭敬先指不定怎麽暴怒發瘋,卻沒想到人輕輕巧巧就把事兒往他懷裏一推,他不禁陷入了尷尬的兩難境地。他為了避免刺激到蕭敬先,所以總共才挑了兩名禁軍當隨從,甚至沒有從神弓門中挑私人。

可現在,蕭敬先這一撂挑子,他怎麽節制對方麾下那些兵馬?就蕭敬先剛剛那話一出口,四周圍那些將卒看他的眼神就已經流露出赤裸裸的敵意了!

據說之前蕭敬先縱容這些家夥一個個中飽私囊,如今他這一來,到底是繼續縱容還是制止這種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