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羅霸道的春天

一排戰艦浩蕩東下,沿途關卡豈敢設置障礙,因之一來,連尾隨其後的那些商船、民船也跟著占了便宜。

常有勛戚高官乘官船出行時,會捎些商船民船,要麽是收了好處,要麽是就是自家暗中做的買賣,為其提供些便利。那些關防哨卡的小吏們也不曉得後邊尾隨的這船與前邊的軍艦是否有些關連,為免麻煩,便給予了許多的便利。

李魚雖然一向做事有些隨波逐流,但他更清楚,在軍中是不能馬大哈的,在這裏邊要是出點兒差錯,有時就是殺頭的罪過,甚至不必等到天子勾決,直接來個陣前斬將,那時可是呼天不應。

因此,一路上,他不但注意著行程時間,也極為重視安全。尤其是將近洛陽時先經三門峽,聽說這三門峽異常險要,李魚更是十分上心,停泊碼頭時吩咐軍士對船中儲放的床弩和拋石機再度進行檢查和固定,生怕出一點差錯。

“雀兒姑娘,吃山果果呢,這東西酸得很,我這兒有柿餅子,要不要嘗嘗看?”

商船停靠在碼頭的時候,羅霸道一身員外袍,龍行虎步地走到了曠雀兒身邊。一瞧她吃山楂,羅霸道嘴裏直冒酸水兒,趕緊賣弄地捧出一包柿餅子。

曠雀兒正捧著幾枚紅彤彤的山果果,瞟著那小碼頭,跟只小松鼠似的啃著果肉,聞言瞟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個字:“滾!”

羅霸道滿臉笑容,就似得了誇獎似的,容光煥發,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子裏就喜歡被人家如此對待。

這位羅員外額頭一個大包,現在已經有些消腫了,但紫青的顏色反而更深了,瞧來極為可笑。

記得那日,曠雀兒把他拖進自己船艙,本想著一旦這人是個命薄的,就這麽一下就把他敲死了,那便趁夜拋進河裏去,神不知鬼不覺。

誰料到了艙中,剛把艙門關緊,才一回頭,就把雀兒嚇了一跳,這廝竟已搖搖晃晃坐了起來,額頭好大一個肉瘤,眼神還有些迷惘的樣子。

曠雀兒定了定神,兇巴巴地道:“你醒啦?醒了滾蛋!”

羅霸道扶著額頭,茫茫然道:“你……你這女子,打我作甚?”

曠雀兒冷笑:“打你?登徒子!留著那麽寬的道路你不走,跨過之時,故意蹬本姑娘的屁股,當我是好惹的麽?”

是時,才十七歲的雀兒姑娘雙手反腕叉腰,其形如一只優美的茶壺。

羅霸道一聽頓時叫起了撞天屈,要說起來,馬匪出身的他性子也是極火爆的,女人又如何?惹怒了他,照樣一刀劈了。

但這時被人指責他和那些“擠神仙”的齷齪之輩一般行徑,這可太丟人了,他是大盜,不是小賊,羅大馬匪也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和人品的,一時也就顧不得追究她敲暈自己的罪過,而是辯解起來。

“這話從何說起,你看我這體形,我嫌那道兒窄,本想躍過去,可船上不穩,這身衣袍也礙事,你看我這靴底,這般的厚,便蹭你一下,我能有什麽知覺?老子要想沾你便宜,直接伸手就摸了。”

“哈?你還敢伸手?剁了你的狗爪子!”

“誰伸手了?我是打個比方!你便翹起屁股來求我摸你,我也懶得。瞧你那屁股,窄窄小小的,雖說有些翹,可著實有些小,想當初老子劫……姐家小姑子,那屁股肥美得能占半鋪炕,老子都不屑一碰。”

“放你的羅圈拐子屁!本姑娘哪兒瘦小了,我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家,難不成還要像個已生了娃的婦人一般肥大?聽你說話,就不是什麽正經好人,既然沒死,滾出去吧!”

“你說滾我就滾?小丫頭,本大爺當初……”

“你是誰家大爺?馬上滾出去,不然,本姑娘丟你去河底喂魚!”

“你敢對我兇?你可知道本大爺是誰?”

“出去!這是本姑娘的房間,你賴在這兒不走,想幹什麽?”

“走走走,我馬上走,我還怕你賴上本大爺呢,本大爺可是體壯多金……”

羅霸道氣咻咻地出了船艙,河上大風一吹,額頭一涼,有些清醒過來,一腳門裏一腳門外便詫異地反思道:“不對啊,我為什麽在你房裏?你敲暈了本大爺,把我拖進房裏做什麽?劫財還是劫……”

“滾!啰嗦的男人!”

曠雀兒飛起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羅霸道向前一個趔趄,急忙扶住了船舷,等他返身還想發作時,艙門已重重關上了,這時又有兩個船客從船尾處有說有笑地過來,羅霸道只好作罷。

他捂著額頭往自己艙室處走,只覺這小娘皮之潑辣,前所未見。

那額頭大肉瘤子不易消退,一旦觸及便覺痛楚,而只要額頭一痛,他就會想起這是拜誰所賜,還從來沒有人如雀兒姑娘一般,時常讓他記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