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難為情也(第2/3頁)

李魚點點頭:“嗯,而且皇帝是臨時起了巡幸的念頭,我等得趕緊準備了。工部命我明日一早就回工部,領了差使,馬上啟動。”

“這麽快?”

吉祥聽了依依不舍,這才剛剛成親不過一個月,正是如膠似漆、蜜裏調油的時候,當真舍不得。

深深“好言”勸道:“小別勝新婚嘛。再說,虧得小郎君是京官兒,而且大娘也在京裏住著,比起許多官宦人家,姐姐幸運許多啦。”

深深這話,倒是這麽個理兒。因為官員做官,一般都是在異地,而父母與整個家族,是不會隨之遷任的。那麽出於孝道的要求,官員的正妻就得留在家鄉,侍奉公婆。

兒媳婦不得離開公婆左右,這是出於孝道的要求。當然從家庭關系上來說,也有一樁好處,就是兒子在外做官,兒媳朝夕相伴於膝下,感情深厚,這正房的位置,就算她娘家不是什麽有勢力的,也是不可撼動的。

只是如此一來,夫妻二人大多是“相敬如賓”了,其中甘苦,唯心自知。

李魚就不同,他哪有一個龐大的家族牽涉,他在京城,母親就在身邊,所以夫妻也能長相廝守,這出差幾個月,比起那些長年在外地為官的,當真已是無比幸福了。

吉祥嘆氣道:“理是這麽個理兒……哎呀,明天!咱們得趕緊給郎君收拾行裝。”

這年頭兒,出趟差可不比後世方便,許多東西都得自備,不然路上就沒得用。一出去就是幾個月,而且這趟差明顯不輕松,明日就要啟動的話,不趕緊收拾東西哪裏成。

當下,李魚和吉祥急忙穿好常服,便奔前廳。

潘大娘和楊思齊的婚事,在袁天罡、李淳風一對神棍的撮合下已然是定下了。

不過,潘大娘可不是初婚,要是轟轟烈烈辦一場婚事,羞都要羞死了,所以堅決不允操辦。而楊思齊呢?這兩位倒真是天緣配,楊思齊是個交際困難症患者,如果讓他張羅一場像李魚和吉祥那樣的婚禮,跟那麽多的賓客打交道,能把他嚇得幹脆單身一輩子算了。

所以,這兩位意見相合,已然悄悄決定立一份婚書,搬到一塊兒開夥,就夫妻就算成了。只不過,兒子才剛結婚,這要馬上操辦,心裏頭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兒,所以二人決定再過一段日子。

如今一聽李魚明日要出公差,楊思齊便松了口氣,心道:“他在面前,嬌嬌總是過於拘束。他不在京裏時,我與嬌嬌便正式做了夫妻正好,哎呀,真是老天幫忙,太省心了。”

潘嬌嬌卻是很關心兒子的起居,聽他一說此去蒲州,是要量著地走,一路景觀、建築、地面、橋梁,但凡破敗不堪的、蔽舊臟亂的、年久失修的,都得負責迅速搶修。

也就是說,他這一路下去,不但得親自勘察這些事情,而且一旦碰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所在,卻有需要施工的地方,還得宿在野外,頓時擔心起來。

潘大娘忙不叠招呼兩個兒媳婦給兒子張羅衣物、洗漱用品、應急的藥物,諸如此類。作作和吉祥一邊,深深便深深地嘆了口氣,愁眉緊鎖,道:“小郎君置辦的工部袍服才只一套,又不好一直穿常服,衣袍臟了撕了脫了線了,都沒個人縫補,這要到了蒲州,可不混成了乞索兒(叫花子)。”

靜靜不解其意,安慰道:“想來也不至於吧。阿郎終究不需要自己動手幹活兒。”

深深暗暗擰了她一把,道:“這可是皇帝出巡,小郎君哪能不親力親為,不用動手,可也離不得工地呀。”

靜靜被她一擰,霍然開朗:“說的也是,工部裏頭,小郎君還一個人都不認識,也沒個體己人,一個大男人家,哪懂得照顧自己。”

深深嘆息道:“可不說呢,如今正是夏季,就算貼身小衣也得一天一洗呐。路上蚊蟲叮咬,飲食不潔的話,再生個病什麽的……”

這年頭,有個什麽風寒腹瀉什麽的,那可真說不好會有什麽嚴重後果。那時常有句話叫“水土不服”,哪來的那麽多的水土不服,今人出門兒遊玩,走的比他們還遠還快,連個一路走過去的適應過程都沒有,也沒見誰水土不服。

實際上就是生活不方便、不衛生,受個風寒、害個瘧疾,再醫治不及時,醫療水平不高明,就小病變大病,一命嗚呼了。

潘大娘一聽頓時變色,兒子可是她的心頭肉,丈夫也得往後排。深深這樣一講,潘娘子完全忘記了這一年多來李魚走南闖北,可是經歷多多,人照樣活蹦亂跳的。

潘大娘道:“還是深深提醒的對,這要真有個意外,可怎生是好。”

潘娘子扼腕思索一陣,擡眼一看深深,再看看靜靜:“嗯,深深呐,魚兒此番出公差,一路定時辛苦。你們是女孩兒家,心思細膩,總比大男人照顧自己要好,大娘想勞煩你和靜靜陪他出行,辛苦一遭,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