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挑燈看劍(第3/4頁)

他是奉財神之命保護李魚的人,被他扼住喉嚨的這個人卻是要對付李魚的人,只可惜,這個殺手的袖箭還未出手,已經被他這只扼斷了喉嚨。他松開手,被扼碎喉骨的殺手就軟軟地向地面癱去,雙目怒突,氣息已絕。

青衣人松手的刹那,突然一陣心悸,一股莫名的危機感陡生,這是多年殺手生涯鍛煉出來的直覺,他沒有多想,立即向前一仆,“呃~~~”,糟了!潛到他身邊出手的那只“黃雀”用的既不是刀,也不是劍,而是一條絞索,一條很細的、卻是以五金打造、極其柔韌的絞索。

他這一縱,直接鉆進了拋在他身前的絞索之中,不等他有所反應,那絞索就收緊了,持著絞索的人一縱身,就躍上了巷旁的高墻,再一墊步,便貓兒般無聲地落在房脊上,貓著腰,向那冉冉向前的燈追去。

他手中的鋼索幾乎滴血不染,上面些許血跡最後凝成一滴殷紅,吧嗒落在一家店鋪的屋瓦上。至於被他套索套住的那個人,在他縱身躍向圍墻時,就已被絞斷了整個頭顱,咕嚕嚕地滾到了路旁的陰溝裏。

持著絞索的人狸貓般飛竄,輕盈的卻不帶一點聲音,忽然,他在一處房檐處蹲身伏住。他已追到了李魚的前面,他像一只脊獸似的蹲在房脊上,將手中的套索輕輕地揮動起來,盯著燈光給他的定位。

只要他的絞索一出手,李魚就會和剛才那個青衣人一樣,頃刻間屍首分離。

絞索在他手中輕蕩,一圈、兩圈,瞄著李魚的頭顱,他正要振腕出手,整條右臂就被一柄塗了墨色,連一絲反光都沒有刀生生削斷,與此同時,他的嘴巴也被捂住了,那口砍斷他手臂的刀橫在了他的頸間,像是鋸子似的橫著反復割了起來。

很少有人會用這樣的方式殺人,實際上他第一刀割開對方喉嚨時,就已結果了對手的性命,用這樣酷虐的手段殺人,這個人一定是對血腥有著某種特別的興致。

那細細的、一旦束緊就比刀刃還要鋒利的絞索落在了李魚身前三步處,毫無聲息。李魚提著燈走過去,腳踏到了那件奇門殺人兵器上,毫無所覺,就這麽一直走了過去,只是走到那戶店鋪的房山墻時,李魚微微側了側耳朵。

“嗒嗒嗒嗒……”

仿佛大雨之後,屋檐上的雨滴仍在不斷滴落的感覺,可今夜並沒有雨。

“嗒……嗒……嗒……”

雨滴聲變慢了,李魚沒有多想其中的原因,繼續向前走去,屋頂上,那個財神派來的變態殺手依舊提著對手的刀,拿手中的刀慢慢地鋸著他的脖子,好像很怕一不小心鋸斷了,就此失去享受過程的感覺。

“乾隆堂”,二樓只有一處賬房和高档珠寶的四張櫃台,這只占了原本四家店鋪其中一家的店面,而另外三家店鋪的二樓則被楊千葉改造成了寢室、書房、琴室、客室等等生活用途的所在。

各家店鋪可以留人打更,但不許夜間生火,除了那兩家與其他建築建了隔離帶的客棧,但似楊千葉住處這般規模,明顯是要在此開夥了,這就犯了規矩,不過……規矩嘛,畢竟只是規矩。

楊千葉把自己的寢室讓給了龍作作,孕婦是需要一個更舒適的休息環境的。新換的被褥,楊千葉則拿了自己原本的被褥想搬去書房小住一晚,卻被龍作作拉住了。

“千葉,這床夠大,咱們一起睡吧,就像……我們在龍家寨時一樣。”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晚上又太兇險,龍作作以為李魚今晚不會過來了,她拉著楊千葉的手,輕聲道:“現在想起來,我還有些心悸呢,留下陪我說說話兒,好麽。”

楊千葉想起當初隱瞞身份住在龍府時,龍作作把她當姐妹一般相處相待時的情景,不由心中一軟,點了點頭,又把自己的被褥鋪展開來,換了貼身的小衣。當二人並肩躺下時,不約而同地想起了曾經於夜深人靜的時候,枕並著枕兒說悄悄話兒的一幕,依稀想來,仿佛就是昨天……

“哢!哢哢!”

李魚叩響了房門,三息之後,房門開了。

馮二止站在門裏,提著燈,李魚站在門外,也提著燈。

兩人不約而同地把燈提了提,照了照對方的臉。

夜色中,街巷上,一個頰上不知何時被人割了一刀鮮血淋漓的丈二大漢,持著一把可怖的斬馬刀,邁開大步向李魚狂奔而來,快逾奔馬。

今夜有所行動的這些人,俱都穿了青色或黑色夜行衣,有的甚至還帶了面具,腳下也都是適合飛檐走壁的軟靴,動手時也都是盡量的不發生任何聲音,也阻止垂死的對手發出聲音,但是其搏鬥的驚險,卻較之白日之下正面交鋒更慘烈百倍。

這人追上李魚時,也不知已經殺了幾個人,他臉上有傷,刀上有血,顯然曾經殺人,也被人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