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環環相扣

既然知道龍作作的店與李市長有莫大的關系,那包工頭兒自然不敢怠慢,也不敢偷工減料,很快,那匾額就做好,殷勤交貨了。“無情郎”和“負心漢”去門外交接,驗了貨便進店裏稟報龍作作。

龍作作出了大堂一看,偌大一塊牌匾,比起對面“乾隆堂”的字號足足大了一圈,確實是按她說的尺寸制作的,只是那名字卻不是她起的“神仙洞”,而是“雪瓏堂”三個大字。

龍作作蹙眉道:“這不對啊,店名不對。”

“無情郎”和“負心漢”對視一眼,訥訥不語。

龍作作一瞧就知道必有緣故,瞪眼道:“怎麽回事,誰叫你們擅作主張的?”

“無情郎”苦起臉道:“小姐,這可不關我們的事兒,我們哪有這個膽子,這是姑爺給改的名字,說是一個雪字,更顯皮草之貴。至於這個瓏字,實則是取了咱們龍家寨的姓氏。”

龍作作怒道:“他改的?為何他不曾說與我知道,‘神仙洞’挺威風的名字,為什麽要改?”

“負心漢”訕訕地道:“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奴婢倒是聽掌櫃的們私下議論過,說‘神仙洞’不好。”

龍作作道:“神仙洞怎麽不好了?”

“負心漢”俏臉微紅,踮著腳尖湊到龍作作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龍作作的臉也紅了,啐了一口道:“這些臭男人,好好的一個名字,愣是被他們給毀了,罷了罷了,雪瓏堂便雪瓏堂吧。”

那匾額依照她的吩咐,做的極大,可順不到屋裏去,只能在檐下橫著,要麽就得先行掛起。

龍作作站在街上端詳了一番,覺得“雪瓏堂”無論是意境還是尺寸,也能壓楊千葉一頭,遂滿意地道:“成!你們快去,把後院庫房裏擺貨架兒的那些夥計喊來,再尋兩三條粗繩子來,把這匾額先行掛起。”

兩個丫環答應一聲,一個去尋繩索,另一個去後院裏喊人了。這時候,行人中一個頭陀忽地站住,望著龍作作驚咦一聲,肅然道:“女施主,灑家看你眼角有痣,上下唇薄,額心微凹,雙眉飛窄……”

龍作作不耐煩地擺擺手,嘲弄地道:“你就直說吧,本姑娘是不是要大難臨頭了啊?”

頭陀陪笑道:“非也非也,灑家是說,女施主你一馬配雙鞍,一腳踏兩船,乃雙夫之命啊!”

龍作作大怒,指著那頭陀罵道:“你是咒我男人早死嗎?你給他相相面,說他有三妻四妾之命,我倒是信了,這麽不會說話,還想討賞錢,快走快走,要不是為了給孩子積德,就算你是出家人,本姑娘也要打得你連佛祖都不認得。”

頭陀大笑:“女施主,灑家直言相告,你不信,來來來,灑家顯一手神通,叫你心服口服。”

那頭陀攥著一個拳頭,伸到龍作作面前,龍作作疑惑地低頭看去:“什麽神通?”

那頭陀一張手,一股奇香撲鼻而來,龍作作訝然一怔,未及生起警覺,神志已然模糊起來。

那頭陀臉上帶著詭秘的笑容,聲調飄忽地道:“女施主,你隨灑家來,便知其中端倪了,走!”

那頭陀轉身就走,龍作作神志恍惚,兩眼發直,喃喃自語道:“隨你去了,便知端倪了。”

她心志恍惚,連想從頭陀這裏知道什麽都已忘記,但是因為藥物迷惑了神志,聽他一說,依舊本能地就跟了上去。

“無情郎”和“負心漢”帶了一班夥計,拿了幾捆繩索出來時,已經不見了龍作作的身影。兩個小丫環東張西望一番,“無情郎”疑惑地自語:“這麽一會兒功夫,小姐去哪了?”

“負心漢”擔心地道:“莫不是到對門兒尋楊家姑娘晦氣去了吧?”

兩人擔心地向對面望去,卻沒聽到打鬥吵罵的聲音。

楊千葉帶了一個小夥計回到西市,徑往自己的店鋪走去。

今日她又去了趟平康坊。聶歡和戚小憐對她立足長安大有幫助,這對情侶她還是要維系關系的。聶歡現在正在籌措錢財,要為戚小憐贖身,戚小憐終身有了著落,人逢喜事,見了楊千葉也有說不盡的話兒,拉著她直聊到此時才放她離開。

楊千葉正向前走著,忽見龍作作迎面走來,一身鵝黃色衫子,雖然身懷六甲,依舊面若桃花。楊千葉登時站住了身子,眉尖兒微微地挑了起來。

兩人在龍家寨時曾情同姐妹,可惜這段友情結束的太快。自從以為她與李魚有些糾葛之後,龍作作更是把她視作情敵,不但在她對門兒開店,處處與她爭風,一旦正面碰見,少不得就是挾槍帶棒,一番貶損。

一個頭陀晃晃悠悠,宣著“阿彌陀佛”過去了,緊接著龍作作走了過來,卻似有什麽心事,嘴唇翕動,不知道念叼著什麽,就從她旁邊走了過去,連正眼兒都沒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