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平陽部曲(第3/4頁)

不過,今兒個拉了絳真八艷之一的萊兒和蘇蘇姑娘對坐飲酒的卻不是大腹便便的豪紳富賈,也不是八風不動,舉止威嚴的權貴人物,而是兩位京都俠少。

俠少也屬於遊俠兒,可這遊俠兒也分三六九流。就好比那紈絝,下等的紈絝就是紈絝,身家地位到了一定的級別,能在天子腳下稱得起一個少字的,那就非同一般了。

此刻拉了萊兒和蘇蘇姑娘對坐飲酒,附庸風雅的兩位遊俠兒,就屬於上等上上等的俠少:兄曰李伯皓,弟曰李仲軒。

李伯皓被萊兒姑娘的媚眼兒飛得輕飄飄的,忙做風雅狀,漫聲吟道:“春色照蘭宮,秦女坐窗中。柳葉來眉上,桃花落臉紅。拂塵開扇匣,卷帳卻熏籠。衫薄偏憎日,裙輕更畏風。”

萊兒姑娘羞怯怯捧杯:“公子吟得一手好詩,且請滿飲此杯。”

李伯皓大樂,接過杯來洋洋得意便飲。

李仲軒嗤之以鼻:“此詩所述流於形於,意境不足,詩句也過於直白,不好。還是江總這首《梅花落》更叫人品味無窮。”

李仲軒摸了摸還沒長出來的胡子,漫聲吟道:“縹色動風香,羅生枝已長。妖姬墜馬髻,未插江南珰。轉袖花紛落,春衣共有芳。羞作秋胡婦,獨采城南桑。”

蘇蘇姑娘暗暗撇嘴:“兩個不學無術的東西,既不應時,也不應景,偏還學人家斯文人,何如歡少,不學無術就是不學無術,粗魯也粗魯的有趣。”

心裏想著,嬌嬌軟軟一個身子,偏還是輕偎過去,同樣捧杯,嫣然道:“公子好詩,奴奴敬你一杯。”

李仲軒攬著她不堪一握的小蠻腰,笑道:“如此敬酒可不成,且來一個皮杯兒先。”

“哎呀,公子好壞……”

“砰!”

李伯皓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老二,你究竟懂不懂事,陳子良這首《新宮詞》何等生動形象,你那首《梅花落》怎麽比得。”

李仲軒翻了個白眼兒道:“江總這首《梅花落》,意境明明遠在陳子良這首《新宮詞》之上,大哥你不學無術,自然品咂不透。”

李伯皓被他當著美人兒評說自己不學無術,臉上登時掛不住了,借著幾分酒意,將喝了一半的酒一把潑向李仲軒:“我不學無術?來來來,你去考個進士給瞧瞧。”

“哎呀,說中你的短處了是不是?居然惱羞成怒?”

李仲軒大怒,抓起自己酒杯就潑向李伯皓,李伯皓大怒,抓起萊兒姑娘的酒杯潑向李仲軒,李仲軒抓起蘇蘇姑娘的酒杯潑向李伯皓,李伯皓抓起酒壺,李仲軒抓起酒壇……

……

琵琶閣上,珠簾密垂,從那簾中看得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卻休想看得到那張一眼千金的容顏。

此時,小憐姑娘正手持水晶杯,輕啜葡萄酒,笑吟吟地看著珠簾外樓閣下打做一團的李家兄弟。

那張完美的面孔當真一笑,便有顛倒眾生的效果。她趴在欄杆上,袖子卷了起來,露出一雙嫩藕般的手臂,領口微蕩,只露一絲雪痕,卻也是無比誘人。

這時候,一個男人從她後邊走了過來。他長得不算英俊,面上還有一道疤,卻有種很特別的氣質,雖然懶洋洋的,也會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他的年紀也不算很年輕了,也許該有三十上下,但那雙眼睛,卻充滿青春的活力,讓他一下子就有了年輕十歲的感覺。

這個人就是拔劍欲高歌,有幾根俠骨,禁得揉搓的京都俠少們的偶像,除卻東西兩市,盡屬聶歡的聶歡。

誰也不會想到,看她一眼就要白銀百兩,想要睡她或需一座雄城,而且迄今還未聽說有誰能成功地一親芳澤的小憐姑娘閨房中,居然出現了一個男人,而且既不是朝廷權貴,也不是豪紳巨賈的聶歡。

他不但出現在小憐姑娘的閨房之中,而且看他赤著腳兒,穿著一身小衣的模樣,顯然是小憐姑娘的入幕之賓。

“看什麽呢,這麽有趣?”

聶歡聽到了下邊的叱喝乒乓聲,卻未向外邊看上一眼。

“噓~別插嘴。”

小憐姑娘豎指於唇,連忙叫他噤聲。她雖琴棋書畫,堪稱當世才女,可是任誰也想不到,她喜歡的居然不是吟詩作賦,而是這種粗漢打架的場面。在她那溫柔若水的容顏下,該藏著一顆多麽狂野的心。

聶歡沒好氣地在她翹起的圓臀上拍了一巴掌,小憐姑娘已經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翹起了她那迷人的屁股,一雙迷人的眼睛卻仍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外面。

聶歡沒好氣地在那豐隆滾圓的臀上狠狠揉捏了一把,手指剛剛挑起她緋色褻裙的一角,準備引弓拉弦之際,小憐姑娘的貼身丫環小福就躡手躡腳地走進來。

自家小姐與聶歡香艷難述的一幕她仿佛視若未見,只是悄悄聲兒地稟報道:“歡少,那位千葉姑娘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