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黑白通吃我的道(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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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道德坊勾欄園“遺址”處,深深和靜靜兩位姑娘正站在康班主面前,劉雲濤和華林站在康班主左右。後邊都是勾欄院那些無家可歸的伎人。

深深和靜靜剛把李魚的安排跟他們說完,康班主兩眼發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過了半晌,突然狠狠一記耳光扇在自己臉上:“我錯了!我這雙老眼,真是瞎了啊!怎麽就會懷疑了李家郎君,李郎君義氣千秋,我不該誤會了人家呀。”

康班主說著,已是老淚縱橫。

劉雲濤手裏拈著一把磨了一半的尖刀,上次去“東籬下”的武器已經被沒收,不曾發還,也不知他從哪兒淘弄來一把銹刀,此時已經磨得鋥亮,只是鋒刃上的豆粒大的缺口尚未完全磨好。

劉雲濤哆嗦地拿著那把刀,刀從手中忽然滑落,劉雲濤卟嗵一聲跪在地上,號淘大哭:“娘子、乖囡,你們聽到了嗎?咱們的大仇人已經死了,你們可以瞑目了,可以瞑目了啊……”

華林一張秀氣白凈,跟女孩兒似的臉龐,脹紅得跟剛會下蛋的小母雞兒似的,雙手攏在背後,袖子裏有一只寫著李魚名字的小布偶,上邊紮著針,華林摸摸索索地把針拔了,雙手扭呀扭呀,直到把那小布偶撒成了片片碎片,偷偷扔到地上。

康班主拾起袖子,用力一抹眼淚,道:“我誤會了李家郎君,我得去向他當面請罪。”

深深急忙攔住他,道:“小郎君叫我們來,只是擔心大家夥兒擔心前程,想叫大家放心。小郎君今日剛往‘東籬下’去上任,還不知要面對什麽樣的局面,此時不宜相見的。”

康班主道:“今日若不請罪,我這良心放不下。西市我不便去,那……”

康班主的目光定在了深深和靜靜臉上:“你們如今是住在李家郎君府上吧,領我去,我去李家門前候著,等他回家!”

“對!李郎君,大恩人呐!他為我們,做了太多事了,我們得當面向他道謝!”

勾欄院這班人沸騰了,男人一個個脹紅著臉兒,婦人很多都抹起了眼淚,簇擁到深深和靜靜身邊,二人招架不住,忙不叠地向後退去。

……

西市署大賬房是個留著一撇鼠須的三旬中年人,尖下巴,瘦削臉兒,身材也不高,眼睛狹長,就算睜到最大也只是露出一道縫隙,不過那縫隙中偶爾露出的光芒卻滿是油滑精明之色。

此時,他已兼了幕僚師爺的身份,笑眯眯地給李魚介紹著:“老大,咱們中院兒,左廂各房,屬於西市署。右邊各房,屬於平準局。前院兒,主要是各肆的肆長、各區的胥師,賈師、司暴、司稽、質人、廛人、司門、司關、稅吏……”

陳飛揚惡狠狠地盯著這位大賬房,卑微小人物也是有理想的,他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從這位大賬房手中奪過師爺的職位。不過,現在大賬房說的這些職務,他都還不明白都是幹什麽的。

大賬房價紹道:“總管各個區段的是胥史,肆長是負責交易和管理的,賈師是負責物價的,司暴與司稽是負責市內治安和暴力事件的,質人是管理市場交易書契的,廛人是管理邸舍和倉儲的,司門是負責啟閉市門的,司關是管理貨物出入的,稅吏當然就是負責征收稅金的……”

李魚越聽越不對勁兒,哥們加入的不是黑社會麽?就算沒有什麽香主堂主壇主,紅花雙棍,白紙扇一類的職位,也不應該有這麽古怪的職務吧?怎麽聽著像是官府設立的職能?

李魚忍不住向他詢問,那大賬房呆了一呆,失笑道:“本來就是官府設立的職務啊。官府不把這些職務交給咱們,這西市咱們如何打理?”

李魚聽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滿堂高矮胖瘦、滿臉橫肉的漢子們,居然都他娘的是官?

李魚忍不住問道:“這……都是官府委任的?”

大賬房解釋道:“自然不是,像我們呢,都是有其崗位而無編制的人。”

李魚這才明白,敢情這些歪瓜裂棗兒都是臨時工,早說不就明白了。

大賬房道:“咱們西市署歸太常寺管轄。由太常寺官方任命下來的有品秩的官兒就三個!不過呢,這些官兒其實都是由咱們常大爺決定的,用誰,只向太常寺報備一下就成,所以雖有官印,跟一般的官兒還是大大不同的。”

李魚問道:“那咱們這西市署由官方任命的官兒都是誰呢?”

大賬房臉色一囧,訕訕地道:“他們三個……昨兒都暴斃了!”

李魚聽了更窘:“呃……”

大賬房屈指數道:“由太常寺任命的西市署官員,只有兩丞一長。這左右兩市丞呢,原本就是麥晨、榮旭。現在他們的職位正空懸著,得由您來決定讓誰繼任,再報備太常寺一聲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