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亂拳打死老師傅

百密一疏,李宏傑集中人手,把這第二進院落牢牢地控制了起來。武府太大,他們又不能進城太多人,集中人手,控制樞要,足矣。

不過,紇幹承基是個粗心大意的人,李宏傑又不熟悉這都督府的情況,所以都忽略了,近來都督府裏府二進院落的墻上,新開了一道口子。

其實這裏本來就有一個門兒,直接通往客舍的。因為能住在客舍的,通常都是極親近的朋友親眷,方便與他們來往。不過武士彟到本地任職,他的親戚朋友也大多非富即貴,各有羈縻,很少來利州做客。

武士彟嫌這門兒多余,便把門封死了,爬山虎兒瘋長,把一堵墻都變成了一道綠色的樊籬,平時也少有人注意。

李宏傑封鎖院落,屋頂上,門口,墻頭都派了人,就是忽略了這墻上已經掏了洞,還有爬山虎兒籠罩其上,遮掩了窟窿。

武士彟重新打開這道門戶,是考慮他即將遷轉,新任都督將要到任。而這原有的門戶是本來的設計,是官府建造這座衙門時的格局,想給人家還原一下,只是墻上剛掏了洞,還未來得及修繕和清理。

潘大娘原本是府上針娘,現在每日裏又在府上走動,對這裏熟得很。因為兒子在二堂應酬,還未回來,而且今夜就要離開,所以潘大娘未睡,聽到外面有隱約的聲息,似乎有人說話,隱約是吉祥的聲音。

潘大娘便推門出去,想看個究竟。她一出去,就見依稀的燈影下,兩個大漢陪著吉祥急急走去,因為身在都督府中,潘大娘也未覺危險,但今晚就要離開了,卻得問問吉祥要去哪裏,免得耽誤了行動。

潘大娘便揚聲喚道:“吉祥,你去哪兒啊?”

潘大娘說著便追了上去,吉祥止步回身,見是潘氏,忙道:“啊!大娘,李魚哥哥醉了,我去看看他。”

吉祥到這府上是借住,與潘大娘原本在府上做工不同,她很少與人接觸,所以並不清楚宴飲之地的所在,因此這王昆侖、鄭世有誑她說李魚大醉,請她去幫忙料理一下,吉祥並未生疑。

其實吉祥也不至於天真到如此地步,什麽人的都輕易相信。可這裏是都督府,她又在此住了多日,戒心早就淡了,換了誰也不會想到都督府府裏居然會出現對她心懷不軌的人,所以不疑有詐。

潘大娘卻是知道今晚宴飲之地在二堂的,一聽之下登時起了疑心,瞪著王昆侖和鄭世有道:“你們是甚麽人?武府上下,老身都認得,怎麽沒見過你們?”

潘大娘這一問,吉祥馬上察覺有異,趕緊從二人身邊閃開,站到潘大娘旁邊。

潘大娘道:“而且,武老爺宴飲之地明明在二堂,你們領著吉祥姑娘往這邊走是什麽意思?這幢院子,可是一直沒人居住。”

潘大娘說她對武府上下都很熟悉,又稱武士彟為武老爺,而且她今夜又要離開,所以換穿了一身樸素利落的打扮,方便趕路,王昆侖和鄭世有一聽一看,很自然地就把她當成了府上的一個老媽子。

所以王昆侖和鄭世有對潘大娘毫無顧忌,王昆侖一把拉過吉祥,掩住了她的嘴巴。鄭世有臉色一厲,沉聲呵斥道:“沒見識的卑賤下人,你懂什麽!今日荊王殿下造訪武都督,今夜就歇宿於此。殿下夜中寂寞,要人侍候,你自管忙你的去,莫要多管閑事,否則,便活活打殺了你這家奴!”

若潘大娘真是武士彟府上的一個家奴下人,經他二人一番恐嚇,必然不敢聲張了。吉祥又不是武都督的女眷,眼前打她主意的可是一位王爺,一個下人是裝聾作啞還是仗義執言,這選擇還不清楚麽?

她就算去稟報武士彟,顧忌對方是一位王爺,武老爺很可能也就含糊過去了。即便武士彟因肯出面過問此事,保下吉祥的清白,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家奴與王爺交惡。

王昆侖和鄭世有認定潘嬌嬌是武府家奴,所以一番恐嚇後,料她不敢再聲張,便拖著吉祥向客舍小院內走去。小民自有小民的智慧,潘嬌嬌一聽二人道明身份和用意,立時機警地沒有再作言語。

她本來就是一臉的驚惶,也不必再做偽裝,看在王昆侖二人眼中,顯然就是一個低賤的下人被堂堂王爺的頭銜身份給嚇住了。

直到二人拖著被捂住嘴巴,滿眼驚慌恐懼的吉祥消失在月亮門口,潘大娘才一撩裙袂,往腰裏一掖,撒開雙腿狂奔而去。

從客舍到二堂宴飲之地既有近路,她當然不會繞到大門去走。再加上夜色如墨,她穿的又是輕便軟鞋,落地無聲,所以從那墻上破開的口子鉆進去,竟然是一路毫無阻擋。

李魚一聽,頓時大急,拔腿就往外走。墨白焰哪容他走脫,手腕一翻,再度向他肩頭扣來。李魚方才是措手不及,此時卻不肯輕易就範了,墊步擰腰,雙掌一翻,貼近墨白焰胸腹位置時,才陡然發力向外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