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番外一

大婚當夜,蘇言十分純潔地什麽也沒幹……字面意義上的。

兩人情意濃濃地喝了交杯酒,挑了蓋頭,卻只是相擁著睡了一夜——謝明允身體不便,腹中孩童尚不足兩月,萬事謹慎些為好。

只是有些事情仍不太方便,比如……蘇言一貫喜歡摟著謝明允的腰睡覺,但眼下自然是摟不得,夜裏她伸出的手幾次收回,又攥緊些許,忍了忍壓在身側。

蘇言注視著謝明允無暇的睡顏,緩緩露出幾分笑意,動了動腦袋,湊到謝明允臉頰邊很輕地親了一下。

睡夢中的人或許是覺得癢,不□□分地微微動了一下,將自己的腦袋半邊埋到了松軟的枕頭裏,鼻子裏很輕地哼哼了一聲,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蘇言怕驚醒他,僵了一會兒才回到原本的位置,卻不料身旁睡著的人也能給她帶來如此大的驚嚇——謝明允忽然伸手,有些蠻橫地將手搭在蘇言脖頸,又順著薄薄的裏衣往下滑。

像是……取暖一樣。

這時候夜裏是有些涼,但蘇言冷熱不懼只覺得舒適,眼下被這麽一撩撥,舒適的感受頓時來了個大轉彎,升華成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反應。

她暗暗“呸”了自己一聲,將自己打作“正人君子”,便睡得正得不能在正,幾乎一動不動,姿態活像一顆沙漠裏直挺挺的白楊樹——好看是好看,就是怪僵直的,還有一只從旁長過來的“樹枝”別別扭扭地掛在身上。

夜又深又長,有人酣夢有人無眠。

前些日子被一道聖旨發配偏遠之處的李鈺——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太女,無人照料,馬娘趕著時限,仍在不停地跑馬,顛簸得讓人坐都坐不安慰,更別提什麽睡個好覺了。

夜很長,去往邊疆的路途亦遙遠得讓人看不清前方,心生絕望。

……

這些日子蘇言過得十分冷清——換個詞說,就是禁欲,其實這本沒什麽,難就難在謝明允半夜總會大行白日裏從不做的做派,對她“胡作非為”,簡直讓人睡也不是,不睡又怕擾著他安眠。

這一日,蘇言下了一個天大的決定。

她要和謝明允……分!床!睡!

蘇言正品了口茶,砸吧了兩下這新進貢上來的不知品種的茶,並未嘗出其中的過人之處,她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嘴:“明允,要不今天晚上……我睡小榻試試?”

謝明允在一旁剛喝完禦膳房端來的湯,正擦著嘴,就猝不及防聽見這麽一句,搪瓷勺子砸到碗底,發出一聲讓蘇言心跳了一下的脆響。

謝明允動了下微僵的唇:“怎麽忽然這麽想。”

“唔……”蘇言也沒什麽避諱的,說起來這樣也是為了謝明允的身體,免得她哪日睡夢中無意瞪了一腳,傷了他可不好。

她將想法如實道來,謝明允好像被說服了似的,點了點頭:“嗯。”

蘇言:!?

這麽輕易地就答應了,他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明允……你……答應了?”

謝明允側面對著她,偏過頭淡淡一笑,模樣十分體貼:“這有什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更何況……夜裏你也沒睡好吧。”

蘇言:“你不是近來嗜睡,夜裏很安穩嗎,早上叫你都叫不醒。”

謝明允神秘一笑:“我睡得沉,但猜得準啊!”

蘇言:“……行。”

謝明允懷孕的反應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沒有劇烈的嘔吐反胃,當然,也或許是日子還早沒顯現出來——但還有另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他的胃口變得十分清奇。

想到這個,蘇言不由得嘲笑:“昨天大晚上巴巴地要吃那甜膩得要命的桂花酥糖,結果大半夜的讓禦廚去弄,吃得第二日早膳都不想吃了。”

謝明允飛瞪了她一眼,反駁:“味道明明還可以!”

蘇言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心說那桂花酥糖她咬了一小口,甜得倒牙的水平。

現在氣氛正融洽,蘇言笑了笑,又想起另一樁事情:“那又是誰大清早地想吃荔枝,但荔枝過了季實在找不到,拿了一杯冰窖裏的荔枝漿兌水喝才肯罷休。”

謝明允不滿地“嘖”了一聲,皺著眉頭語氣低了下去:“還不是……為了肚子裏這個,你還好意思說嗎?”

他語氣似乎有些沮喪,不用蘇言說他也知道自己近來放肆得有些不像話,大約懷孕放大了人的情緒,平常吃不到的東西就會自我寬慰想著算了,但現在卻有種無來由的執念,非得吃到不可……謝明允想到這些時日的一樁樁一件件,頓時有些失落,明知自己這番行為叫“恃寵而驕”,卻克制不得,失了分寸。

蘇言見此頓時生出一絲懊悔,自己或許開玩笑過了頭吧,一句道歉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對……”

卻被謝明允打斷。

“這都怪你!”他擡頭橫了蘇言一眼:“還有肚子裏這個,說吧,怎麽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