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開場(第2/3頁)

原本蘇母也就罷了,可這蘇言和她夫郎這等小輩,居然也騎到旁人頭上,豈不是笑話。

紀飛咬牙,目光幾乎怨毒地瞪著三人背影,直到身邊同僚問了一句“怎麽了”,她才擠出一個笑:“蘇家殊榮,吾羨甚,罷了。”

語罷嘆了口氣,果然見同僚面色也不太好看,又嘲諷地說了一句:“就連那不足二十的女兒,也能高居殿首,我等遠不及矣。”

同僚不怎麽掩飾地冷哼一聲:“蘇家十數年掌權又如何,過不了多久,太女即位,莫不成還能有她們的一杯羹?”

紀飛忙看了看四周,附耳道:“這可說不得,忌諱,你我心知肚明即可……”

兩人相視一笑,目光中毫不掩飾的惡意,若有旁人在場恐怕心底一寒。

.…

宴會不愧是皇室操辦,流水席一般,正菜還沒上,倒是糕點水果上了一大桌,這個季節水果罕見,可在此處仿佛過上了夏日繁茂盛果的日子,蘇言不由得唏噓,轉而很享受地吃了起來。

不吃白不吃,她喜歡多汁的水果,於是一連剝了幾個枇杷——盡管旁邊有宮人她也不習慣使喚。

謝明允就比較正經,也不吃什麽,只喝茶水,蘇言見他樣子端方規矩,總忍不住做點什麽不一樣的事情,她悄悄剝了一顆小枇杷,趁著謝明允拿起茶杯的空隙,突然手一伸塞到謝明允嘴邊。

“唔……”

謝明允手裏杯子還在半途中,頓時一抖差點就撒了,“幹……幹什麽?”

蘇言:“你嘗嘗,這可甜了,一早入宮都沒吃什麽東西,也不墊墊。”

謝明允察覺到語氣裏的親昵和關心,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咬了一口唇邊的枇杷,這類水果多汁,一滴汁水幾乎要淌下嘴角,他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卻忘了蘇言手指還停留在他唇角,正要勾指要給他擦擦。

於是舌尖猝不及防舔到了指尖,一時分不清哪一個的溫度更甚。

謝明允忙抿唇,整個人微微僵住了。

蘇言也幾乎是瞬間抽回手,指尖濕潤溫熱的觸感仿佛經久不散,和枇杷的冷相襯,她不太自在地咳了一下,手裏還拿著那顆吃了一口的枇杷,謝明允吃東西小口小口的,一顆小小的,他連一半都沒有咬到。

然後她沒想太多就咬了一大口。

謝明允的目光忍不住往她瞟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言覺得他好像更加僵硬了。

謝明允剛偏過頭,就看見自己咬過的敵方被……

他臉頰一熱,眨了眨眼什麽話也不說了。

不多時,隨著席上的人越來越多,蘇言漸漸感覺有哪裏不太對勁。

她看了看自家這一坐席,呈三角狀,蘇母獨自一人坐在最前面,而她和謝明允則並排用一張長桌,可以遠遠隔開也可以親昵靠近……

靠,自己在想什麽,蘇言暗暗罵了自己一句,隨後環顧四周看看到底是哪裏不甚對勁。

這一下子,她登時察覺到了什麽不對。

別的官員,都是攜帶自己家女兒或者夫郎,哪有蘇家這樣連同女兒的夫郎都一並出席的。

沒花多少功夫,蘇言就捋清楚了其他人這般的原因,畢竟宴席乃皇家所辦,名額也有限,自然是女性優先進宮,就算有空余的座位,由於男子不宜拋頭露面,恐怕也不會讓家中男眷出來。

蘇言看了看謝明允,心說自己家這是唯一一個異類。

謝明允察覺到她目光:“怎麽了。”

她不怎麽避諱的一一道來,一時不知道謝明允身為男子會作何感想,擡眸窺探他神色,卻見他面不改色地“嗯”了一聲,說:“我知道。”

蘇言:?

謝明允:“男子本不當拋頭露面,但我不太一樣。”

蘇言驚奇:“是因為你乃丞相嫡女的夫郎?”

倒不是她自己往臉上貼金,只是結合蘇母方才一路上顯示的地位,這是最貼近謝明允“獨特”之處的。

謝明允搖了搖頭,反倒勾起蘇言的好奇心。

他看向蘇言,神色掩飾下卻讓人品到幾分寂寞,語氣淡淡:“是因為我江南謝氏的身份。”

不用多加解釋,蘇言就清楚了。

江南首富謝氏,說來是冠名江南二字,實則其財力物力,全朝找不出第二個,想來也是謝母避鋒芒的說法,省的“黎朝首富”幾字引人猜忌。

江南富庶,謝家多年經營,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卻嫁給了她做側郎,蘇言隱隱有點怪異感,但謝明允先前的解釋“和蘇母交易”似乎並無問題,於是不知其所以然的她還是不去想那麽多。

蘇言拍了拍謝明允放在案上的手,笑意盈盈地說:“就當是借身份便利蹭了一回酒席,不虧。”

謝明允仿佛被感染了,笑道:“什麽歪理,酒席吃食又不是什麽稀罕,說得好像就差這一口吃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