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切黑(第2/3頁)

他怎會認不出那是何物。

出嫁前男子會有專門的洞房教習,但他本就無心真把這人當作妻主,更別提學習什麽閨房情趣,只是……這香氣他十分熟悉,與他談生意的女子,從不避諱在他面前送些小玩意,其中自然有這包含隱晦暗示的脂膏。

謝明允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收到,還是在這樣的情形。

雖然眼前的人看似溫柔,甚至剛剛的語氣幾乎是在哄人的,但居然如此……羞辱自己。

謝明允沉著臉,身上似冒著寒氣。

蘇言看著男主面色鐵青,心道有時間一定要好好閱讀全本原著,這樣總是觸雷,進度何時才能滿啊。

她悻悻地收回了手:“不好意思啊,我是想給你上藥的,只是不小心拿錯了,你別生氣。”

謝明允冷冷道:“不必。”

蘇言沉默片刻,按自己方才印象從抽屜翻出另一枚膏藥,看著樣式簡潔確定這回不會錯了,不由分說地塞到謝明允手心,語氣習慣性地帶著醫者的嚴厲和不容置疑:“那你自己塗些,不然傷口發炎有你受的。”

直到她披上外衣出了門,才發覺自己剛剛的語氣,可真像現代那種拔吊無情的渣男。

呸,現在是渣女了。

屋外風雪息平,遠處臘梅為積雪覆蓋,只探出花尖尖,於一院白雪中更顯紅艷冷傲,蘇言擡步,見院內翠湖覆上寒冰霜雪,周遭一片冷寂,繪出了京城無情的冬。

屋內炭火已熄,余溫將散,明明是該裹上厚厚被褥的微冷,謝明允垂眸看著手心的白玉圓盒,竟無端品出些許未散的溫暖。

昨晚醒來後的蘇言,似與先前所見有所不同。

半晌,他輕聲一笑,甩開諸種荒謬念頭。

蘇言在府裏走了一遭,一路踏著積雪踩出沙沙輕響,邊查看原主的生平。

說來神奇,原主也叫蘇言,但這身份可和自己簡直天壤之別,當朝丞相嫡女,自幼遊手好閑,一事無成,唯一的愛好恐怕就是睡美男,仗著尊貴身份加上從小的花花腸子,那一樁樁一件件誘拐的手段令蘇言乍舌。

蘇言正唾棄著,又忽然發現自己似乎也好不到哪去,頓時收了那顆吐槽的心,認真的看了起來。

不過系統仿佛沉睡了一樣,倒也正好免得劇透——雖然系統並不活潑,但它似乎完全看透自己的心思,到劇情起伏波折處難免聽到她好奇的心音,這樣不好。

不知走過哪個小庭院,見裏面有嬉鬧聲,蘇言湊過去看了一眼,就見裏面三個十來歲的男孩扔雪玩。

有個侍奴被塞了一領子雪,氣得跺腳,“小少爺,你光欺負阿雪了,都不……”他正看見院門口的人,慌裏慌張的連雪都不顧了,連忙行禮:“大小姐好!”

被喚作小少爺的人服飾並不尊貴,也就比奴才好一點的樣子,蘇言看著他們這相對逼仄的小院,心道這少年就是“她”爹那個不受寵的側君所出,性格內向,但看來和這幾個自幼陪伴的小侍奴玩的還可以。

“姐……姐姐,”蘇懷安行禮弓著身子不敢起來,一瞬間唯唯諾諾的不像剛才那樣歡脫,蘇言總覺得下一秒他是不是就要哭了。

蘇懷安抿著嘴,不敢直視蘇言,他這位大姐向來瞧不起他們一房,父親雖然是側君,但卻不受母親喜愛,他一不受寵二還是庶出的男子,是從來不敢出現在大姐面前的,也不知今天大姐怎麽會到這她從來看不上的小破院裏來,若是方才自己惹得二姐生氣了可如何是好。

蘇言上輩子沒有什麽兄弟姐妹,聽到這一聲姐姐總感覺有種溫暖,雖然這弟弟看樣子對“蘇言”很是懼怕,她不由得語氣溫和:“沒事,你先起。”

蘇懷安怯生生的擡起頭,見蘇言沒有生氣的神色才敢直起身,語氣裏還是有幾分懼怕:“姐姐可是有什麽事?”

他這一站起身,蘇言才發現他身量嬌小,十三四歲的年紀,但比現代同齡人應當要矮上個十多厘米,蘇言又估量了下旁邊兩個小廝,都不算高,看來這個世界男子的身高同現代女子一般,普遍嬌小的那種。

蘇言不自覺想到男主謝明允,他的身量在古代應當算高,昨日在床上要麽平躺要麽縮成一團,今早也沒看見他起床的樣子,但蘇言估計他和自己這副身體恐怕是差不多高,或許偏矮一點,想來在這個世界,也算是少見。

蘇言輕搖頭,撇去腦子裏那些不合時宜的思緒,回應方才弟弟的話:“無事,只是賞雪無意間走到此處,打擾弟弟了。”

蘇懷安愣了下,大姐這是怎麽了,平日裏從來都是對他視若不見,就算偶有對話也無不是出言諷刺,今天怎麽……

這時,只聞院裏一陣藕湯香氣,庭院門口,蘇懷安的父親——側君齊氏擡步走進,舉止端莊,右手提著一方食盒,見院裏站著蘇言,只愣了一瞬,便落落大方的開口:“言兒可要留下,試些蓮藕排骨湯,也去去寒氣,你昨日成婚我本當備些禮的,可不要在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