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驚破(九)

別號赤發鬼的馬軍校尉劉唐策馬擎槍,迎風飛馳在的原野之中。

手疾眼快的將一個個驚慌失措或是倉皇驚懼的面孔,或是沒命奔逃的身影,給撞倒踩踏在馬蹄之下,乃至戳死挑翻在前路方向。

主要成員來自安東的驃騎兵與淮東當地特色的獵騎兵有所不同,更加強了防護,而強調沖鋒陷陣過程中的近戰能力,以及在騎兵戰中的對抗能力。

因此,與使用鱗甲和鏈甲乃至輕便鑲嵌甲的獵騎兵不同,在驃騎兵上身的甲衣外,還額外加強了一塊整鍛的胸甲,而在坐騎上也加了一片可以防箭的前擋和護額,以滿足沖擊敵陣過程中的基本防護;。

作為淮東特色的部隊,他們這一部雖然也攜帶火器,但卻不是可以在馬上停駐擊發的馬銃,而是一人兩只雙發手銃,作為近身纏鬥的擊敵和防護手段。

又比如與使用馬刀為主的獵騎兵相比,他們除了傳統用來突刺沖陣的馬槊和旗槍之外,還會額外多配備一把馬戰和破甲用的刀斧棒槌錘棍。

當然了,他們有時候還會像獵騎兵一般,攜帶少量小巧輕便的爆彈,或是三四枚較大的火油彈和火雷彈,作為短距離內投擲的壓制火力或是擾敵破陣的手段。

因此,在產自山峽河谷之地安東大馬的全力驅馳之下,堪稱是陷陣破敵的強力兵種。與負責騷擾牽制和短促突擊的獵騎兵相比,又是另一種奔放熾烈的作戰風格了。

因此,他所在這新編驃騎三營一團,剛剛協同和配合另外三個團的獵騎兵,以驃騎兵為先頭和破陣的鋒銳,痛快取得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

那些倉促停下來結陣抵抗的敵軍大隊後援。

在他們的旗槍沖擊面前,厚實而不規則散開的陣列,就像是被驟然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噴湧如飛瀑的血墻,霎那間在他們的槍尖面前,隨著被貫穿撕裂的身體,而綻放著擴散開來。

然後,整個軍陣就被徹底撞散了!沒有人,沒有任何人,在他們正面的撞擊和踹踏中存活下來。他們的身體被騎槍直接捅穿,被巨大的沖撞動能直接掀翻,被堅硬而沉重的馬蹄踹倒踩爛……

此刻,在他們的腳下,敵人浮屍無數,鮮血將整個地面染紅,甚至出現了血的溪流。

馬蹄踐踏之後,上千把馬刀匯成了一片寒光爍爍的海洋,在陽光下。渾身上下沾滿了鮮血的膘騎方陣,帶著無邊的威勢,繼續撲向了後續出現的目標。

一口氣撕裂和沖散了敵軍足足四陣人馬,才得以回轉掉頭在戰場邊緣慢慢減速著停歇下來,粗粗檢點下來掉隊的人馬才不過十一之數;

然後一邊觀望著那些輕裝的獵騎兵追亡逐北的掃尾和捕俘,一邊重整隊伍和裝備、飲水和吃糧,兼帶充當外圍的警護和戒哨。

當然了,總計才三個整編營的驃騎兵,在這片數萬人乃至十數萬人鏖集的戰場上,他的相對數量還是有些過少。

因此,他們不能脫離大只步隊太遠的地方作戰,並且被嚴格限制與具有數量優勢的北朝騎兵,進行硬碰硬式的馬戰;遇到實力強大的敵勢之後,也不要格外戀戰或是過多的糾纏。

經過嚴格的紀律和陣形配合訓練之後,他們就會按照操條迅速轉進回撤到,由附近銃軍步隊所構成的空心大陣當中;在這些善於守禦的步軍掩護之下,進行簡單的補給和進食,在輔兵的幫助下整備甲馬,處理傷創等等;

然後靜心等待下一次出擊的機會或是新一輪的作戰命令。

因此,迄今為止劉唐手下安東驃騎健兒的戰果和斬獲,主要還是敵軍的步卒和少量哨騎而已;不由讓他有些意猶未盡的遺憾,或者說未盡全力的感覺。

摘下滿是汗水的白纓帽盔,被戰地滿是煙熏火燎味的熱風一吹,他只覺得有說不出的輕松與涼爽;

嘴裏嚼著鹹甜微辣而滋味十足的罐裝魚松,喝著皮囊裏摻了燒酒的黑糖水,只覺得滿身疲憊和酸脹的四肢,都變得爽利了不少。

至於袋子裏還有他自備的切片血腸和手撕肉脯,他暫時動都不想動一下了。

然後他從馬鞍後的囊袋裏,掏出一大塊花生渣、豆粕和苜蓿幹,加上魚骨粉和蛋殼,粉碎壓縮而成的馬料圓餅,連同一個熟雞卵子,連殼送到坐騎的嘴裏去嘎吱嘎吱的喂食進去。

接下來他開始檢查自己的武器和裝具,將那幾只卡在前擋上的箭頭,給一一折拔下來,仔細檢查了沒有多余的傷口之後,重新松開和調整了鞍韉和轡頭,確認了沒有各配件和環扣都在自己的位置上。

這才拿起那兩只雙管手銃及其工具,細心的清理和裝填起來;別看這兩只小玩意,就是木頭把子上裝根細鐵管子;可是在馬戰的瞬息照面當中,這種準頭不能及遠二十步以外的火器,卻是可以救命乃至決定生死的制勝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