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後手(十)(第2/2頁)

而從膠東半島到新羅、安東沿海的話,最近的距離也不過是兩三百裏的海途,還是自古以來就已經十分成熟的航路。

因此,新羅藩要是出什麽變故的話,對於我來說,決計不是什麽好消息的說。

現階段就是拼命的撈錢和積累資源,增加工業生產力能和土地產出,暴兵刷小副本攀科技樹的發展生聚過程。突然缺了這一塊的話,也是很有影響的。

而嚴格說,這次出問題的是全州金氏藩,也是淮東在當地的最大分銷商之一。

作為曾經王姓留下的余脈,金氏在新羅藩可謂是支系眾多的大姓,當然這不妨礙他們分成大小十幾家,相互連橫合眾的打出狗腦子來。

這些諸侯大者跨州論郡,給自己冠以刺史、太守頭銜,小者也有一城到數邑之地,自稱城主、邑令。分布在兩府十三道的地面上。

其中,全州金氏藩世代居於海陽城,掩有沿海的德津半郡之地,因此在國內又稱為海陽金氏;祖上據稱是在中土九華山出家坐化的那位地藏菩薩應身,新羅王孫金喬覺的余裔,屬開元年間於歸唐後又重新分藩在新羅的歸化種別支。

因此,雖然同出一源但與國中的其他金氏別支,早已形同陌路,特別是在大唐中樞式微,逐漸失去約束之後,各藩之間為了地盤人口,乃至水源耕地牲畜之類的理由,沒少矛盾和沖突過,也玩過拉幫結派的對陣。

當然,因為生產力水準和格局所限,作為被嚴重弱化版的安東諸侯模式,這些新羅諸侯之間的戰事規模,就有些乏善可陳了。

更多時候連對方的居城都沒法打破,而停留在搶奪對方的戶口和牲畜,割成熟的莊稼之類,每年例行的群體械鬥活動。

因此,相對於對馬海峽另一端陷入殘酷戰亂的扶桑藩,或是年年大打出手,與天鬥與地鬥與自己鬥其樂無窮,無論是北朝還是友鄰都打得不亦樂乎的安東都護府。

這麽多年爭鬥下來,真正被滅門或是兼並的,其實並沒有幾個。但是這一次顯然情況不同,已經不算是諸侯之間的紛爭了。

包括與它共享德津郡的另一支諸侯完氏藩,在內的數家諸侯,已經被當地不知什麽時候新興起的,某個叫蒙山軍的勢力給攻滅了。

不少幸存下來的親族,逃到了金氏藩的地盤內,又被尾隨而至的敵人給打破了治下五城之四,最終團團圍困在了海陽城,而從僅存的海路跑出來求助。

要說這些外藩之地,隔三岔五的都會有些民變夷亂什麽的,即使家常便飯,也是屬於一些歷史遺留問題。

一方面是那些沒能清剿幹凈的土戶夷族,時不時從偏遠山林裏冒出的反抗作亂一番;

另一方面,則是分藩之初面對大唐中樞的強勢權威,而世代沿襲下來的某種養賊自重,維系自身利益的傳統和流毒。

再加上,在亂世之中某些藩主,為了滿足自己的額野心和私欲,持之以恒對治下的殘酷壓榨和盤剝所致。

而在大唐逐漸走向下坡路的中後期,這種關系則又倒了個過來。

如何利用中央王朝的大義名分和體量優勢,來運籌帷幄分化拉攏這些邊藩諸侯,而使其不至於聯合起來,或是被一個過於強勢的存在統合在一起。

變成威脅到國中的潛在邊患,又能作為拱衛九邊四夷的屏藩繼續存續下去,變成軍國政策中的一個重中之重。

為此,朝廷中樞甚至會扶持一些反抗勢力,來牽制這些日漸離心的邊藩封臣。

如今執掌北朝的張氏先人,就是在征討這些桀驁不馴的邊藩過程中,出類拔萃而起,而被京中當權者看中,開始入朝參值宿衛。進而在政治鬥爭中脫穎而出,掌握了京中軍兵馬大權後,又被聯手排斥除外。

然後在安東沿邊聚齊重兵淄糧,做出大舉征討之勢。卻在暗中抽調精銳一旅,輕星夜兼程騎馳回國中,在留守城門的親信配合下,一舉將那些政敵和盟友盡數一網打盡,而奠定了張氏專權數代的攝政之路。

然後有些屁滾尿流的金氏藩,突然想起南朝在附近的影響和勢力,就屁顛屁顛的出海告奔過來求援。

但是這顯然不是一個適合出海的季節,勉勉強強的抵達登州附近海面,總算在船沉掉之後,遇到了淮東的水軍被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