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宅與成果

事實上,禁足在家的日子,也不可能真正的清閑下來,除了本家和軍中的日常請示匯報,關注下女孩兒們的養成課程,有時候親自給她們上上課,梳理一下我個人特色的三觀之外,我也多出了,得以重新拾起當年興趣愛好的閑暇時間而已。

這時候阿璐,就多少扮演了某種程度上,作為我試驗工坊助手的角色,事實上她在過去就扮演過類似的身份。

只是作為藩主的女兒,跟在兄長後面,鼓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是被大多數人當成某種兒戲,反而沒有多少人重視和關注而已。

然後將我那些舊日的零碎和小玩意重新整理出來,歸類編冊,然後根據我的批示和意向,送到該去的地方。

然後我的書房裏,就成了臨時的陳列室,擺滿了各種把玩拆卸改裝的小物件。

擺在我面前,是一具醜陋的機械架子,各種緊密堆疊在一起的齒輪和拉杆、轉軸,發出某種整齊劃一的西索聲,這其實是一架原始的座鐘。

事實上,這個時代正處於從大型鐘向小型鐘演變的階段。

南朝已經有從渾天儀改進而來的大型自走計時工具,只是用水力帶動,而同樣名為水計鐘,遍布全城坊區的大小鐘樓,鐘塔,以及每天此起彼伏報時的鐘聲,亦是廣府的一大特色。

其中以內造院為欽天監制造的水運儀象台最為宏大,它是把渾儀、渾象和機械計時器組合起來的裝置,足足占據了一整座高台上的數層大型建築。

它以水力作為動力來源,具有科學的擒縱機構,高約12米,七米見方,分三層:上層放渾儀,進行天文觀測;中層放渾象,可以模擬天體作同步演示;下層是該儀器的心臟,計時、報時、動力源的形成與輸出都在這一層中。

而尋常一些的,則只有基本計時和出發報時的功能。

同時少數有權勢的人,也在自家庭院中,建造上一座房間大小水計鐘,然後飾以花卉彩磚貼瓷,專門開渠引水來作為驅動,既是一處園林景觀,又是計時報時的工具。

而我家工坊正在進行的,則是將這些大而粗放的笨重機械,縮小到起碼可以放到馬車或是馱馬背上,隨軍隊行軍的因為彈簧材料的初步解決,有了機械蓄力結構的可行性,因為剩下的是零部件微縮後,各種精密化和穩定性的結構設計要求上。

重心慣性的往復式原理和鐵制發條的離心卷蓄力原理,對於我這個現代人來說,都是屬於一點即破的那層紙而已,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大多數工人、匠師來說,那就是冥思苦想也不得其法的天才絕響。

於是這個以發條為動力、以遊絲(鐘擺)為調速機構的小型化試驗品,就擺在了了我的面前,雖然外形還很粗糙和簡陋,而且看起來很容出故障,也不耐銹蝕,但對於我所知道的社會進程來說,已經具有某種劃時代的意義。

可以隨身移動的鐘表,代表著更加精準的生產生活效率,以及軍事行動和經濟領域上的效能加成。要知道這個時代大多數軍中,還是使用沙漏計,作為短時內的計算工具。

至於更先進的工字輪擒縱機構,或是更加精密一些的叉式擒縱機構,我只知道大概原理,其他就不得甚解,因此眼下就只能繼續慢慢的實驗和摸索了。

另一件,則是一種車輛的模型,我正在研究一種合適的炮車,以配合我所獲得那五具六寸長炮。

南朝使用火炮的歷史雖然足有好些年,鑄造工藝也不差,但因為某種陰差陽錯的緣故,在其他方面卻似乎走上了某種歪路。

相比有些坑爹的火器,因為火炮據說是梁公身前就使用過的,因此作為後人較好的繼承了相應的技術,甚至有所發展和改進,比如銅胎鐵滑膛,子母管和螺旋炮閂,拉火式擊發等等。

但是作為南朝的前身,早年的南海都督府,主要將火炮運用在海陸的擴張上,各種滿載火炮的戰船,成為那些外族蠻夷的夢魘。

相比水師裏使用的火炮,有船舷和甲板作為固定基座,然後通過繩纜和滑輪,實現有限的後做復位和射界調整,但是在陸地上就沒法這麽做了。

幾乎我所見官軍所有稍大些的火炮及車架,都是采用了炮身耳軸嵌入車架方孔,的剛性固定方式,因此素以堅固笨重著稱,所謂炮車更多是以騾馬挽曳,用鐵錨限制後坐。

打一炮都要震退些許,然後通過人力復位調整,重新瞄準,而且居然還沒有固定照門準心和機械標尺這些東西,而是通過炮口正上方中心,加有一條縱向線,用來進行瞄準。

因此一個受過相應測繪和計算教育,並且擁有操作手感和經驗的資深炮手,就顯得彌足珍貴了,因為除了攻守中的抵近射擊外,距離稍遠一些拋射所需經驗,就只能通過老手傳幫帶,多少限制了炮兵建制的大規模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