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金融

黃昏,冬雨稀稀疏疏,若有若無。

冬雨寒涼,打在額頭上,有絲絲的疼。在等待召見的時候,王子茂來回的走著,走著走著,又想到了的那個人,想到了那個人對自己的提攜之恩。

若是沒有那個人的提攜,自己現在又會是在什麽地方?或許只是一個大頭兵吧!

不,也不會,自己識字,完全可以考入軍校。雖說年齡大些,可卻也沒有年齡的陷制,無非就是需要從少尉開始,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來。而作為團軍需官,他剛一任命就是上尉軍銜,初時,大家並不清楚什麽是軍銜,可後來他卻知道這軍銜等同於官階,上尉相當於七品官銜,而作為軍需官因系正職,所以相當於正七品。而少尉不過只是九品之官,可以說正是在那個人的提攜下,他才有了今天。

而現在,自己非但背叛了他,甚至還要置其於死地,這……

“這是為了……”

為了什麽?

盡管他曾嘗試著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去為自己辯解,但是在他的心底隱隱的還有一個聲音,而那正是他所恐懼的。

“如此忘恩負義,外人會如何看我?大都督會如何我看?”

又一次,他朝著大都督的辦公室房門看去,內心裏盡是對未來的恐懼。

“……其每月假的撥銀為名,將多出軍餉借於商股,用作於武昌城內置地、建房之用……”

在大都督的辦公室內,張森拿出他早就預備好的奏事節略說了起來,他足足說了半個時辰;才算把事情說完。

一開始的時候,朱宜鋒先是端坐於椅上,默默地靜聽。繼而又站起身來,來回地踱步。張森瞧著大都督那陰晴不定的臉,心裏不由得一陣膽怯,等他說完之後,緊張不已的他才試探地問道。

“大都督,現在已經查明,兵部有7人涉及此事,民間有11人涉及此事……應當如何處置,請大都督定奪。”

應該如何處置!

朱宜鋒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眉頭緊蹙,盡管知道貪汙腐敗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這一切來的如此之快,這還不到一年的功夫,而那個裴伍還是當初在島上的老人,這也是自己信任的他原因,可誰曾想,不過只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居然敢向軍費下起手來,難道他就不怕自己的子彈嗎?

“大都督,其實,這涉案人等都是咱們自己人,而且這銀子只是臨時挪用……”

見大都督半晌不說話,張森只以為是大都督內心有些猶豫,畢竟都是府中老人,於是便自作聰明的勸說起來,可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厲聲怒斥打斷了。

“混賬!”

怒斥一聲,朱宜鋒的雙眼閃光,一字一板地說:

“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只要是該殺,別說是老人,就是本督的家人,本督也絕不姑息!”

若是沒有張森的這般勸說,或許朱宜鋒還會有些猶豫,但現在他卻知道,有些事情必須從苗頭冒出來的時候,就急時加以制止,否則其勢必將會長成一棵蒼天大樹。

停了下來,又一邊思忖一邊說。

“可是,若就是憑眼前的證據匆匆結案,直接斃了他們,恐怕難以服眾,可此事絕不能就此估息!”

張森只覺得後背大汗淋漓,這次他算是賭錯了,原本以為大都督是舍不得處理“自己人”,可那曾想到大都督的意思非但不是不舍得,甚至還是要從重從嚴此事。

瞧著神情緊張的張森,朱宜鋒一下子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想了一下,緩緩地說:

“你們不要擔心,只要自己身正就行,這件事,給我提了一個醒,與其說是有貪官,倒不如說是制度給了他們一個空子,軍部尚是如此,這地方上想來也差不多吧!”

看著張森,朱宜鋒於心底長嘆口氣,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忽視了制度的建設,所專注的是什麽呢?除了軍隊之外,對於政體的結構設定建設自己並沒有怎麽重視,而現在即便是自己最為重視的軍隊上也出現了“漏洞”,更何況是地方上?

“現在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在地方上是不是有同樣的貪官汙吏?那些個官員是不是如過去一般刮地三尺?這才是最重要的,我們要建立的是什麽樣的國家,如果說和滿清一樣的,當官的刮地三尺,那麽我們是否還有必要推翻滿清?”

在提出這一個問題之後,朱宜鋒的心底盡是無奈。怎麽樣解決這個問題呢?

其實在受命調查“軍餉案”時,張森就曾考慮過另一個問題,地方上是否存在新舊同樣的問題?現在大都督剛一開口,就把真正的核心點了出來,他也真不好接口,畢竟張森知道自己的角色,擱史書裏頭,他就是錦衣衛!自然不可能討官員所喜,這個時候若是再說什麽話,不定得被那些人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