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荒唐,糊塗(第2/3頁)

賈代儒也反應過來了,如果今日不能坐實賈環的罪名,不能翻盤,他倒是不懼怕什麽,都一大把年紀了,隨時都能死,可他還有一個獨孫,怕是要被活活整死!

因此,也神色厲然道。

賈政心底本就因賈代修一番話,以為賈環是死裏逃生,此刻更被拿住了話柄,心裏理虧,不知該如何應對,一時狼狽不已。

賈敕、賈效、賈敦之流,也漸漸回過神來,恢復了臉色,站在二老身後,同仇敵愾的看著賈政賈環父子。

賈環拍了拍賈政的胳膊,笑道:“爹,孩兒可曾騙過您?”

賈政聞言一怔,想了想,總覺得這個頑劣子騙過他無數次,可一時間又想不到賈環騙過他什麽?

只是……

賈政還想說什麽,卻見賈環擺擺手,笑道:“爹放心,一會兒兒子再給您看兒子得了什麽賞,比個國公還貴重……

現在,咱先和這群人講講道理,再論論家法。”

見賈環眼神淩厲,賈政忙道:“環兒,畢竟都是族人,還是你的長輩,你可別動手。”

賈政是知道賈環脾性的,提前勸道。

賈環哈哈笑道:“爹您先看著,說不得,您比我還想動手呢。”

說罷,又冷眼看了眼吵吵嚷嚷的賈代修、賈代儒等人,回頭看向門口。

軍師索藍宇,寧國府大管家賈蕓立於門下。

隱隱可見,為數不少的寧國親兵,站於遊廊內,隨時聽命。

索藍宇看到賈環,目光有些激動。

賈環沖他點點頭,示意他進來後,他深吸了口氣,行禮罷,卻是沒先敘舊,而是將一疊紙交給賈環,沉聲道:“公子,這些就是他們勾結外賊,逼迫老爺的證據。”

此言一出,大廳內紛擾的叫罵厲喝聲戛然而止。

除卻少數幾個沒腦子被忽悠來的人外,大多數人都眼神閃爍不定,面色發白……

賈環恍若未見,笑吟吟的接過那疊紙後,一邊看,一邊讀出來:“九月二十八,夜,孝簡親王府二門管家,至後街賈代修府,上門要賬?

經查明,賈代修孫賈琛,於西市隆興賭坊,欠賭債兩千三百六十四兩五錢。

隆興賭坊,為孝簡親王府所開。呵呵……”

“九月二十九日,忠禮親王府長史趙靖,至後街賈代儒府,呵,還是要賬。

查明,賈代儒孫賈瑞,於平康坊紅杏樓,欠嫖資一千二百八十兩三錢。

紅杏樓為忠禮親王府的產業。”

“九月三十日,忠智郡王府門客進賈敕府……”

“十月初一,新晉內閣閣臣左思怡左相府管家進賈效府……”

“十月初一,新晉內閣閣臣裴靜裴相府管家進賈敦府……”

“賭帳,嫖帳,戲班子相公帳,酒樓帳,胭脂水粉肚兜帳……”

“瞧瞧吧,這都是些個什麽玩意兒!!”

隨手一撒,漫天紙張飛舞。

賈環看著氣的鐵青臉的賈政,卻又笑道:“爹,像咱們這樣的人家,一般而言,縱然子嗣平庸,日漸衰敗了,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總還能掙紮幾年。

若是得祖宗護佑之幸,出了個出色的子弟,東山再起也不過等閑。

這就是爵位最可貴之處。

但是,咱們這樣的人家,最可怕,也最可恨的,就是他們這種吃裏扒外的東西,從家族裏頭拼命折騰,拼命拖後腿。

再大的宅子,若是從根子裏腐朽衰敗,倒塌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賈政氣的渾身發抖,怒不可揭道:“我真真是沒想到,他們會敗落到這個地步!”

賈環笑道:“爹,這有什麽可氣的,龍生九子各不同,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咱爺倆這麽正直。”

賈政聞言,心裏暴怒的氣憤登時一亂,哭笑不得的看著賈環,繃著臉斥道:“這樣大的事,也是能頑笑的?”

賈環呵呵一笑,道:“一碼歸一碼。”

說罷,看也不看那些面色倉惶的賈族族人,對賈蕓道:“蕓兒,帶人送他們去祠堂,告訴焦太爺,這樣人甚是想念老太爺,想去祠堂裏跪拜一夜。

然後再去各房通知,明兒午時,召開宗族大會。

他們既然想罷免我的族長之位,總要和族人們商議商議。”

賈蕓聞言,沉穩應了聲:“是,三叔。”

而後上前幾步,對賈代儒、賈代修等人道:“諸位,請吧。”連尊稱都無,臉上滿是毫不遮掩的厭惡憎恨之色。

賈代修、賈代儒等會忌憚賈環,可對賈蕓一個沒老子的孤子卻毫不客氣,各般斥罵聲叠起。

賈蕓卻不迂腐,冷笑一聲,看了賈環一眼,見他點頭後,朝門外拍了拍手。

一隊全副披掛的寧國親兵入內,這些韃子出身的親兵,可不懂的什麽是尊老愛幼,更不懂得賈代修等人的輩分。

進入前廳後,先齊齊與賈環行軍禮,然後聽從賈蕓的命令,兩兩走到一個賈族族人身後,押著他們往寧國府賈族宗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