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不甘(第3/4頁)

只是,到底也是心比天高的心思,能讓素來壓她一頭的襲人羨嫉,她還是頗為受用的,輕聲哼了聲,道:“有什麽好不好的?不就這樣?”

可是,她輕輕彎起的唇角,卻瞞不過襲人。

襲人笑罵道:“你就不會扯謊,還能瞞得過我?看你的氣色,倒是比在園子裏還好些。”

聽到園子二字,晴雯本來露出的些許笑容,又沒了。

盡管已經過去了好久,可當日被趕出園子的屈辱,卻是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唉,你還生氣呢?這又是何苦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那位爺的性子,他並沒壞心,只是當時和你吵急了,才會那般氣惱。

過後,他就悔的不行,常常一個人流淚,長籲短嘆的……

你若在,他一定給你賠不是!”

襲人娓娓勸道。

晴雯心中難受,剛一軟,卻又想起當日的情形。

賈寶玉見她被賈母老太太趕走,一點挽留之意都無,甚至竟想用她去換香菱。

念及此,她心裏那絲柔軟頓時不翼而飛,冷笑一聲,道:“他是後悔沒換成香菱吧?”

襲人聞言面色一滯,道:“你知道,他當日只是說說罷了。昨兒他還同我說,你在這裏必然住不慣。三爺雖然待家裏姊妹們極好,可待下嚴苛。聽說還經常喝罵於你……二爺心裏不忍,想著去老太太那裏磨一磨,再求了你去。到時候,咱們又可一班在一起了……”

晴雯沉默了稍許,道:“最好免了,讓他也別自尋不自在。

如今我是東府的人,就是老太太也沒道理再把我趕進園子,三爺也定不會放人。

更何況,三爺雖不慣我,但也只是因為我差事沒做好,才教訓兩句。

除此之外,並不曾真的為難我。

姨娘還教我醫術,她不慣穿金戴銀,只把那些首飾安我身上,我都存了一匣子了……

看我和她身量一般,就將她不愛穿的衣裳都送給我,讓我穿。

雖都不溫柔,卻也都是極好的心,家裏再沒甚勾心鬥角、陰私算計的事。

換做別處,怕還不如這裏……”

襲人聞言,面色陡然漲紅,道:“這是什麽話,咱們在一起時,難道誰曾為難過你?

誰家丫鬟能和主子吵架?

吃的穿的又差過你半點?

誰又有什麽勾心鬥角,陰私算計?”

聽襲人一叠聲的質問,晴雯不願分辯什麽,嘆了聲後,又笑了笑,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到我屋裏去吧。總要給你倒杯茶……”

……

皇城東,十王街。

一座幽深的庭院中,綠木高深。

正房內,四面門窗皆被厚厚的帷帳遮掩,四下屋檐角下,皆放有冰鑒。

燭光下,一身著王袍冕服的中年人,細眉細眼,面色蒼白。

他靜靜的坐在高台正座上,怔怔出神。

只是,蒼白的面容,時而狂熱,似就要迎來大光明,又時而猙獰,眸光猩紅,滿是不甘,似功虧一簣。

到最後,只有滿目的陰冷怨毒。

他冷冷的看著堂下下跪的一名大漢,森冷道:“這口氣,孤一定要出。此子屢屢壞孤大事,若非是他,那謀逆之賊,又怎能安坐孤王之位?

此子狼心狗肺,縱然一時不能拿他怎樣,也要讓他嘗嘗痛徹心扉的感覺。

陳梁,你說,該怎麽辦?”

堂下大漢聞言,擡起頭,沉聲道:“王爺,此子最重家人,尤其是他的女人。如果王爺能殺之一二,此子必然痛不欲生。不過……”

“不過什麽?”

堂上之王爺陰冷問道。

陳梁道:“王爺,奴才去公侯街探過幾回,卻連靠近都沒能靠近,就被人逼著離開。奴才打聽過,武當劍閣閣主,不知因何緣故,留在其府上替他看家護院。有此人在,又有數百精銳親兵在。想要入內擄人,絕無可能。”

堂上王爺聞言大怒,道:“這世上有沒有可能的事嗎?沒有可能,你跟孤王費什麽話?”

陳梁面色一白,忙道:“王爺,奴才雖然拿那小賊府上的人沒法子,卻知道,他有一女人,並不住在府上,而在城外草場,只有十數親兵保護。

動起手來,周遭沒甚人家,也不用顧忌。

此子對那韃子女人極為看重,據奴才打聽,那韃子女人曾在準格爾救過小賊的性命。

若是能擒住她,淩辱後殺之,暴屍於路旁,嘿嘿,那小賊就算不吐血,也必定痛苦難當,便可為王爺出一口惡氣!”

“好!”

堂上王爺聞言,大喝一聲,道:“就這樣辦,你速速調遣人手,今夜就動手。記住,一定要讓她慘死!!

賈環,孤王讓你知道,你屢屢壞孤大事的代價!”

“喏!”

……

神京城南,賈家牧場。

烏仁哈沁騎在一匹花點馬上,口中哼著蒙古小調兒,揮舞著馬鞭,邀趕著一群白羊,開心的放著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