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 欺人太甚!(第2/3頁)
“寧侯息怒,寧侯息怒啊……”
一旁,蘇培盛連連勸道,面色焦急惋惜,然而心裏卻說不出的舒坦。
說起來都是淚,蘇培盛的心裏憋屈的不得了,他堂堂大明宮總管,一等一的大太監,可是在宮裏的排位,還不如眼前的這位區區昭容女官。
就因為她是皇太後信得過的人,尋日裏,若是看蘇培盛不順,她都敢當面呵斥。
甚至有一次,還因為他的一點疏忽,就罰他下跪!
個中屈辱,蘇培盛沒齒難忘。
只是,只要這個老女人一天是皇太後信重的昭容,他就一天拿她沒辦法。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性格刻薄陰毒的女人作威作福。
卻不想,這個老娼婦也有今天,暢快!
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在宮裏作威作福幾十年都已經習慣了,別說他蘇培盛,就連皇後都給她幾分薄面。
倚靠著太後,不用動腦子的日子太久,腦子都已經生銹了。
竟想不到,莫為廣屍骨未寒,就是眼前這位主幹的。
她難道就以為自己比莫為廣更高明?
活該有此一遭!
蘇培盛巴不得賈環再打幾下……
太後如今正是心虛之時,對奴婢又最是薄情,莫為廣就是明證,她絕不會為了區區一個賤婢,現在再起波浪。
所以打也是白打!
蘇培盛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只是,他看得明白,賈政和賈璉卻看不明白這些。
兩人被這一幕生生唬的怔住了,面色蒼白,動也不敢動。
賈政支支吾吾的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好在,還有人沉得住氣。
牛繼宗沉聲道:“環哥兒,有話好好說。”
溫嚴正也道:“不許再動手了。”
賈環這才在蘇培盛的勸說下,轉過身,看也不再看自己掙紮爬起的老昭容一眼。
蘇培盛小聲賠笑道:“寧侯啊,這件事……
唉!您得理解陛下的苦衷啊。
太後娘家就那麽一根獨苗,國舅在太後宮中哭天搶地,太後已經昏了兩次了。
太醫叮囑,再不能讓太後動怒,否則……
您又不是不知道,陛下侍母至孝,恨不能以身代之。
所以,只能委屈寧侯您了。”
“絕無可能!”
賈環絲毫不買賬,怒道:“自古而降,遍覽史書,可曾有這等喪心病狂之事發生?
那個小畜生不死,本侯決不罷休!
若陛下做不得主,不得公正,待明日,本侯便親上龍首宮,跪求太上皇出關做主!”
“不可!”
那老昭容聞言,面色大變,顧不得傷痛,驚呼出聲。
賈環雙目如電,逼視向她,老昭容頓時住口,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蘇培盛。
她絕不能看著事情發生到這一步……
說起來也有趣。
皇太後,大概是這個時代禮教女人的巔峰代表。
其最典型的性格,就是在丈夫前柔順,柔順到了極致。
恪守禮法,從不違逆半點,最重要的是,皇太後從不在太上皇面前,言半分政事。
而且除了給白家獨苗白傑要了一個區區二等男外,她也從不為娘家討好處。
國舅爺白慶,至今還是戶部的一個不管事的主事,區區從五品官,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
據說,隆正帝曾為了討好太後,想提拔白慶的官,卻被太後下懿旨親自駁回,言白慶無治國才能,皇帝不可因私廢公。
此舉,大得太上皇贊賞,亦得了朝野嘉譽。
空讓隆正帝成了背景……
或許正是因為這等“淡泊名利”的心性,使得皇太後從一介宮女,成長到了天下國母的至尊之位。
哪怕當她成為皇太後以後,這種作為,也不曾改變分毫。
盡管自古以來,有被廢的皇後,沒有被廢的太後。
可皇太後依舊始終在太上皇面前恪守本分。
真正從苦日子裏煎熬出來的人,很少會猖獗忘本。
若是此事讓賈環鬧到了太上皇跟前,一來一定保不住白傑,二來也會讓皇太後在太上皇心中多年的形象受損。
這對皇太後而言,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這是她立身之本,絕不可觸碰。
看到老昭容哀求的眼神後,蘇培盛心裏如同暢飲甘霖一般舒爽,他面色上卻極為為難,對賈環道:“寧侯啊,您看,今日下手的人,都已經被您殺了。白傑等人,雖然可恨,到底不是直接兇手。
您就看在陛下的面上,寬恕他這一條命吧。”
賈環卻依舊不為所動,蘇培盛心中暗贊了聲,然後面色為難的看向牛繼宗、溫嚴正和賈政……
牛繼宗嘆息了聲,道:“環哥兒,太後千金鳳體,若是因為……縱然你殺了白傑,亦難讓九泉之下的人難安。”
賈環悲憤道:“牛伯伯,小侄今日若再放過他們,那麽用不了幾日,我賈家人怕又要遭難!縱然我死,也無顏去見先祖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