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八章 千斤

楚歡聽他語氣奇怪,有些疑惑,辛歸元卻已經輕嘆一聲,問道:“藥翁沒有與你們同來,想必他已經遇害了。”

琉璃凝視辛歸元,問道:“前輩看來是真的認識藥翁了。”

“他與我守在這裏二十多年,一明一暗,怎能不認識。”辛歸元淡淡道:“他現在在哪裏?”

“藥翁被人所害,我們趕到之時,就已經去世。”琉璃輕嘆道:“我們已經將他葬在了藥谷之中。”

辛歸元亦是一聲長嘆:“二十年來,不曾出谷,這一輩子,也就留在了谷中。”

楚歡愈發覺得奇怪,問道:“辛前輩,你既然是西昌國的國相,那藥翁又是何人?你所說的一明一暗,是說你們兩人一直在這裏守衛這處隱秘石室?”

“他是西昌國太醫院的院使。”辛歸元嘆道。

楚歡知道,所謂的院使,乃是太醫院最高的長官,如此說來,那藥翁當年的地位也是不小。

琉璃卻已經驚異道:“院使?如果當真是太醫院的院使,醫術自然是十分的高明,可是家父卻說……!”

辛歸元發出奇怪的笑聲,道:“有些話,即使是你的父親,也不能對你說太多。藥翁身在藥谷,他自然不能太過顯露自己的醫術,只是研究藥材,對他的身份,當然也是一種掩飾。”

“前輩是說,父親知道藥翁精通醫術?”琉璃驚奇道。

辛歸元笑道:“怎會不知道?琉璃,我來問你,你父親是何時與藥翁相識?”

琉璃蹙眉想了一下,搖頭道:“我也不知,只是在我年幼之時,又一次父親帶我來到藥谷,只說藥翁是個精通藥材的高人,至若何時認識,實在不知。”

辛歸元嘆道:“你當然還記得,雙羊王爺曾經患了重疾,太醫院束手無策,向民間求醫,你父親應聘入選,最後治好了雙羊王爺。”

楚歡剛聽琉璃談起過此事,心想原來琉璃父親醫好的王爺,是什麽雙羊王爺。

琉璃點頭道:“不錯,確有此事。”

“你父親其實在那個時候,就認識了藥翁。”辛歸元回憶道:“當年藥翁乃是西昌國第一杏林高手,統領太醫院上百禦醫,雙羊王爺患病,藥翁也是束手無策,本以為是無醫可解,誰知道卻被你父親用偏方治好。你要明白,你父親雖然立下了功勞,但是對太醫院來說,卻是奇恥大辱!”

琉璃不置可否,並沒有說話。

楚歡卻隱隱感覺到,琉璃的父親,恐怕不只是一個大夫那麽簡單,在其背後,肯定還是另有玄機,否則這位黑衣神相也不會著重提及琉璃之父。

“本來太醫院許多人就想過要置你父親於死地,甚至設下了種種的圈套。”黑衣神相辛歸元緩緩道:“我敢保證,任何一種圈套如果實施,你父親當年早就已經死無葬身之地。”

琉璃蹙著眉頭,輕嘆道:“父親當年對醫術癡迷,只想證明自己的醫術並非無能,卻並無與太醫院禦醫比試之心。”

“別人不明白,不過藥翁卻明白。”辛歸元嘆道:“他阻止了眾人想要謀害你父親的心思,只因為他覺得你父親的醫術另辟蹊蹺,大有可取之處,他不但沒有謀害你父之心,而且還想著向大王舉薦你的父親進入太醫院,只是你父親卻並無功利之心,婉拒了藥翁的好意,卻正因如此,藥翁反倒對你父親的人品大為贊賞,從那以後,兩人也算是成了莫逆之交。”

琉璃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楚歡皺眉問道:“藥翁既然身在藥谷,自然也是當年隨著西昌王逃到這裏?”

辛歸元雙眸立刻顯出寒意,沉聲道:“你說什麽?逃?哼,西昌王一世英雄,何時想過逃走?當年如果不是我們打昏了他,從事先準備好的密道走脫,西昌王就已經準備與朔泉城共存亡。”

“密道?”楚歡一怔,如今他掌控朔泉,卻想不到朔泉竟然有一處地下密道,看來那處密道自然是直通城外,否則西昌王等人也不可能從城中逃脫。

辛歸元淡淡道:“當年秦國兵強馬壯,對我西昌早有野心,我自然要未雨綢繆,秘密安排人在城中挖掘了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此事並無人知曉,便是那些挖掘密道的人,我事後也都全部滅口,免得消息外泄。”

楚歡心中一寒,心想此人作為西昌國的黑衣神相,倒也是心狠手辣之輩。

不過又想,古來帝王將相,若不是心狠手辣,恐怕也難以成就大事,婦人之仁,反倒是後患無窮。

“當年西昌王執意要與朔泉共存亡,而秦軍人多勢眾,強攻朔泉,城中兵馬損失慘重,而且缺糧缺水,眼看著城破在即,是我下定決心,要西昌王撤離朔泉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西昌王在,就不怕日後不能東山再起。”辛歸元緩緩道:“西昌王怒斥我等,執意不走,我只能與雲將軍一起,打昏了西昌王,一眾人等從地下密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