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 無法避免的結果

一場大雨過後,清香城就徹底的被清洗了一遍。

青磚碧瓦的大片民居,在煙雨中多少有一絲江南的韻味,只是西北獨特的半邊房看起來總是怪怪的,多了一些硬朗,少了一絲柔和。

幸好還有清香木散發的香味籠罩著城池,這味道甜絲絲的,有些像桂花,又有些像茉莉,提神醒腦。

一隊騎士快馬沿著匝道沖到了城主府。

許東升扳鞍下馬,在地上狠狠地跺兩下,松快一下麻痹的雙腿,然後就準備一頭沖進城主府大門。

“什麽?還要通稟?什時候開始的?”被侍衛攔下的許東升非常不滿。

“三天前,自從鴻臚卿攆著大王要摟抱之後,王後就下了這道旨意。”侍衛一臉的正經,眼中的笑意卻怎麽都掩飾不住。

“老夫沒打算摟抱大王。”許東升大笑一聲之後,見傳令的侍衛快速跑回來了,就走進了城主府。

王柔花的菜園子一般不準別人進去,只是最近裏面的十幾顆杏樹上的杏子全部成熟了,才允許鐵心源帶著一家人進來采摘。

幹活的主力自然是鐵心源和尉遲灼灼,兩人踩在高高的梯子上摘杏子,很是辛苦。

不知為何,鐵喜最喜歡二娘,扶著二娘站著的梯子仰著頭不斷地要最大最甜的杏子。

趙婉抱著鐵樂一臉的嫌棄,空出一只手把筐子裏最漂亮,最大的杏子往自己的籃子裏裝。

王柔花一巴掌拍掉趙婉的手道:“這是要給群臣的賞賜,你把最好的挑出來,剩下的裝成禮物籃子能好看啊?”

尉遲灼灼非常害怕王柔花,趙婉卻不怕,又快速的從筐子裏撿出兩個最壯碩的,埋怨道:“人家在五月裏就想吃兩個杏子。”

王柔花叱罵道:“什麽時候缺你的兩口吃食了?老話說得好,桃養人,杏害人,李子樹下埋死人。杏子這東西不能多吃,吃兩個過過嘴癮也就是了,誰像你一樣把它當飯吃。”

尉遲灼灼羨慕的瞅著那婆媳兩拌嘴,最後朝對面的鐵心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鐵心源苦笑一聲,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王柔花對趙婉就像對自己的親閨女,看不順眼了就一巴掌過去了,至於挨罵更是常有之事。

偏偏兩人都很享受這個過程。

對待尉遲灼灼就不一樣了,平時總是很客氣,王柔花從不伸手打尉遲灼灼,更不會隨便張嘴就罵,如果尉遲灼灼真的犯了錯,就會有張嬤嬤帶著板子過來……

“娘啊,宮裏不是還有宦官和侍女嗎?您叫他們來幹這事就成了,孩兒還有一大堆事情沒幹呢。”

鐵心源提著一籃子杏子從梯子上爬下來不滿的道。

王柔花瞅了兒子一眼道:“多流點汗水,多幹點活沒有壞處。”

鐵心源知道母親是看不慣自己整日裏坐在書房裏忙碌,特意抓自己過來活動一下。

只是摘杏子這活計一點都不好幹,五月的哈密早就很熱了,暖房裏面更是又熱又悶,站在高處摘杏子兩只胳膊又酸又痛,非常痛苦。

正在想辦法尋找借口逃跑的時候,侍衛在外面稟報說許東升回來了。

於是,鐵心源在尉遲灼灼絕望的目光中離開了暖房。

回到書房,鐵心源痛快的喝了一壺涼茶才對等候多時的許東生道:“被我娘抓去當苦力摘杏子了。”

早就喝飽了茶水,翹著腳的坐在椅子上納涼的許東升笑道:“正該如此啊,我想被老母親使喚,都沒有這個機會。”

“簡單,我這就派人去京兆府把你老娘接來就是了。”

許東升搖搖頭道:“還是不要了,老娘已經八十歲了,就靠京兆府的那點地氣活著,要是沒在來哈密的路上,那可就真的是造孽了。”

對於徐東升的這點執著,尉遲文早就派人暗中調查過了,這家夥說的是實情,許家這些年的重心正在不斷地向哈密遷徙,留在大宋的也就剩下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在伺候老祖母,這一點沒什麽好說的。

閑扯了幾句,許東升就取過一疊文書放在鐵心源的桌案上道:“蕭孝穆被下獄了,可是這家夥僅僅在牢獄裏待了一個月,就重新被耶律洪基任命為北院大王,掌管契丹軍機大事。從這件事來判斷,耶律洪基亡我之心不死。”

“你幹爹和你兄弟怎麽樣了?”

許東升笑道:“我那個便宜幹爹,如今日子的過的很苦,現在就剩下一個燕國王的名號,自從耶律洪基登基之後,他錯過了最好的翻盤機會,如今,面對耶律洪基層層壓迫,估計離死不遠了。”

鐵心源嘆口氣道:“耶律重元終究是一個窩囊廢,當初我們那樣慫恿他造反,他總說要等等,現在倒好,偌大的家財全便宜耶律洪基了。”

許東升笑道:“那可不一定,耶律重元是一個廢物,他的兒子耶律涅魯古可不甘心沒了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