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孰輕孰重(第2/2頁)

隊正說完話就帶著其余兄弟匆匆的回了軍營,只有懷安轉身向瓦市子狂奔,雖然有隊正支應,一旦晚上關閉營門的時候還不回去,會被當做逃兵論處的。

王胄檢點了手裏的文書皺眉對軍司馬道:“六成以上的漢家將士要休假,如此一來,我們開春的防禦就不好弄了。”

軍司馬韓平笑道:“現在應該沒有那個不長眼的趕來找我哈密的麻煩吧?”

王胄搖頭道:“話不是這樣說的,今天氣候反常,天山北麓的大雪都有三尺厚了,天山路更是被冰雪完全覆蓋了,偏偏咱們哈密從入冬到現在就下了一場雪。胡楊城以東更是從入秋就滴雨未下,到了冬日卻有接連不斷地黑風暴,我估計啊,來年開春,一定不會平安。”

韓平皺眉道:“跟哈密關系不大,今年收獲的糧食夠我們吃三年的,就是那些被咱們哈密股羈絆的蠻族恐怕沒有什麽好日子。白災已經發生了,不知相國府是一個什麽章程,會不會又讓我們出天山城平叛?”

王胄點點頭道:“大的麻煩是沒有了,小麻煩估計不斷,把咱們的想法整理成章程遞送大將軍府,大將軍早做準備比較好。”

“這些休假的單子批是不批?”

王胄嘆口氣道:“弟兄們離鄉背井五六年了,回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趁著現在平安,娶妻生子也是必要的,最好能從大宋多娶些婆娘回來,這裏的漢家婆娘太少了。他娘的,一個比我還粗壯的婆娘竟然也敢要一百貫的聘禮,這還有沒有點王法了?”

韓平笑的前仰後合,指著王胄道:“將軍莫非也碰了一鼻子灰?”

王胄摩挲著下巴道:“原本還想弄兩個妾室多生兩個娃,結果沒人願意做妾室,一張嘴就問我家娘子死了沒有?碰了一頭的晦氣。”

韓平又是一陣大笑,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對王胄道:“這是國相府刻意這樣做的,在哈密,咱們宋人,漢人太少,為了增加人口,大王也怪不容易的。”

韓平口中的大王過的確實淒慘,別人凍傷之後一個月下來早就好的七七八八,唯有他,一個月都過去了傷口才剛剛結痂子,手指頭上,耳朵上臉上不斷地蛻皮,而且癢得厲害,手裏的癢癢撓一刻都不敢離手。

哈密國大醫正張風骨說鐵心源的皮膚比較嬌嫩,因此同樣的凍傷,比別人恢復的緩慢。

臉上黑一塊紅一塊,兩只耳朵如同兩只烤焦的餃子鑲嵌在腦袋上沒法子見人,鐵心源能做的就是留在書房裏批閱堆積如山的本章。

尉遲灼灼小心的從鐵心源耳朵上剝下一塊幹痂立刻表功一樣的放在鐵心源正在批閱的本章道:“又好了一塊。”

鐵心源煩躁的扒拉一下耳朵道:“別弄了,我之所以久久不好,就是被你剝的,哪來的這種奇怪的愛好,剝著剝著還吸溜口水,想吃怎麽的?”

尉遲灼灼拍了丈夫一把幹脆靠在他身上道:“妾身喜歡這樣的日子。”

“喜歡剝幹痂子?傷兵營裏的幹痂子夠你剝一車的。”

“妾身喜歡不打仗的日子,您安安靜靜的批閱一些奏章,妾身鼓搗一下怎麽給毛料染色,大臣們忙忙碌碌的幹活,百姓們平平安安的過日子。這樣的日子要比打仗的日子過的更加有滋味。”

鐵心源停下筆想了一下道:“你們為什麽都在擔心我會在這個時候起兵動武?一個接一個的過來試探,煩不煩啊?”

尉遲灼灼嘆口氣道:“每個人都擔心您會因為大宋皇儲這個位置而損害哈密的利益。您是不知道啊,就在您昨日批準將士們可以放假半年的本章之後,全國上下可是齊齊的松了一口氣。”

鐵心源笑道:“還不錯,一個個知道哈密國比大宋重要,這說明老子這些年的辛苦沒有白費。”

尉遲灼灼迷醉的瞅著窗外白雪皚皚的天山道:“這裏是妾身魂牽夢縈之地,區區大宋如何能與之相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