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生命的意義(第2/2頁)

生病的回鶻人連藥渣都嚼碎吞咽了下去,這讓那些沒有生病的回鶻人都有些羨慕他們。

開始的時候,只是傷病們緩緩地向哈密撤退,當其余四路人馬匯集到別失八裏城下之後,鐵心源只是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城池,就立刻下了全軍撤退的命令。

綿綿不絕的陰雨已經不允許鐵心源繼續滯留在天山北面了,一旦這場秋雨停止,一陣北風吹來,大雪就該封山了。

秋日裏的西域極為遼遠。

金黃色的胡楊樹一片接一片的一直綿延到天邊,遠山上的也有大片的紅葉出現,這一幕幕秋日的景色,告訴每一個來到天山北路的人,冬天就要來了。

西域的秋冬界限不是很分明,運氣好的話,秋日會延續一陣子,運氣不好,胡天八月即飛雪絕對不是一句玩笑話。

帶著二十幾萬人來到了天山北路整整兩個月,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裏,自己統禦的人手沒有浪費哈密的一顆糧食,反而給哈密運回去了大量的糧食。

這一增一減之下,雖然不能說將哈密的糧食危機解除掉,至少能夠緩解一下。

如果孟元直他們也能做到這種地步,哈密的糧食問題就算是解決了大半。

雖然不能保證所有人都吃飽,至少,不會出現餓死人的場面。

回程的時候路過了那座圖靈城堡,城堡裏的東西已經被洗劫一空,又被大火燒過,如今已然成了斷壁殘垣。

鐵心源特意去看了那對小兄妹藏身的那條地道。

被子和毯子依舊在地道裏,唯獨不見人,他們應該被自己的親人給接走了。

五百裏的路途,讓帶著沉重物資的鐵心源整整走了九天,綿綿的秋雨給他的行軍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靠近天山之後,秋雨就已經變成了雨夾雪的存在,人和牲口的鼻孔裏都噴出濃濃的白煙,隊伍很長,卻沒有人願意多說話。

立馬高坡,腳下就是一條屬於自己的大軍長龍,這讓鐵心源變得心滿意足起來。

自從來到大宋,他第一次發覺生命中有了歸屬感。

前軍已經攀上了天山沒入了天山路,中軍還在山腰蜿蜒,後軍還身在平原上,如果說天山一道天柱,這支隊伍就是一條纏在天柱上的巨蟒——何其的壯觀。

趙婉一個人躲在房間裏研究母妃裝在自己嫁妝盒子裏的書,那些面目栩栩如生的俊男美女和那些稀奇古怪的動作看的她面紅耳赤,好幾次丟下書,又忍不住偷偷地打開。

自從那一天王漸說了自己的打算之後,趙婉就一門心思的想著如何才能盡快的誕下一個麟兒。

只要這孩子出生了,他就是這個世上最尊貴,最幸福的孩子。

鐵心源不在,她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生不出孩子的,這讓她有些喪氣。

想到鐵心源,趙婉就丟開那本書,撫摸著自己癟癟的肚皮道:“夫君在的時候,我們已經很努力了啊。”

正在自言自語的時候,水珠兒大呼小叫的跑了進來:“公主,公主,大王就要回來了。”

趙婉起身把書藏好,沒好氣道:“天山上已經開始下雪了,他們當然要回來了。”

“公主,我聽說天山雪下的很大,不如我們去天山城吧?大王不在,您怎麽研究這東西也生不出小王爺來的。”

水珠兒說著話,就從抱枕底下翻出那本妖精打架的書,丟在趙婉的面前。

趙婉被弄了一個大紅臉,使勁扭著水珠兒腰上的軟肉道:“作死啊。”

主仆二人鬧了一陣子,趙婉忽然站起身點著水珠兒的腦門道:“你剛才說的沒錯,我們可以去天山城。大王即便是回來了,他也需要留在天山城安排今年的軍務,一時半會回不來,他回不來,我們可以去啊,你的傻腦瓜不是一無是處嘛。”

趙婉是一個說幹就幹的性子,披上一件裘衣就去找王柔花。

匆匆的來到王柔花的憩園,卻發現阿娘正在招待客人。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這些說法對我們來說都過於遙遠而已。有花葉種子落地即生根,百年光陰長成參天巨木,這都是活在當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