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好人是一種相對的稱謂(第2/2頁)

尉遲灼灼笑道:“那真的是一個死人!”

大戰前的軍事統帥一般都是屬於雞嫌狗不愛的那一類人,因為這時候的軍事統帥總想弄幾個倒黴鬼來砍頭,用他們的腦袋來證明,自己說一不二的強大個性。

澤瑪帶的人都是哈密國的人,不好拿來殺掉,可是,那個富弼派來和瞎氈接洽的宋國官員就倒黴了。

總共有六個人,主要是前來和瞎氈交換物資的,汗斑造反應該不關他們的事情,瞎氈卻認為自己就是被這六個宋人給蒙蔽了,從而貽誤了戰機。

六個人被剝的赤條條的,不論他們如何的辯解,如何的哀求,甚至如何的咒罵,四頭健壯的牦牛不疾不徐的牽著他們的四肢從四個方向發力,然後,那六具身體就被牦牛用蠻力給扯成了血淋淋的幾十塊。

這樣的場景澤瑪和尉遲灼灼自然不會去看的,尉遲雷,鐵三百,以及拉赫曼他們三人帶著部屬作為觀禮嘉賓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

他們同樣表現的很冷漠,既然這六個人已經是注定要被犧牲掉的棋子,這時候表現出同情或者悲憤無疑是對自己智商的一種侮辱。

用來撕扯那六個人的二十四頭牦牛,甚至都是瞎氈從澤瑪商隊中借來的。

殺人立威之後的瞎氈,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之情拔營離開臨洮。

澤瑪說的沒錯,自己身為新的青唐首領,用大軍讓所有人知道自己是最合適當首領的那個人,要比用嘴巴告訴別人有效果的太多了。

瞎氈一走,手裏什麽都沒有的澤瑪立刻跟在瞎氈的背後向宗哥城挺進。

不論是尉遲雷還是鐵三百,都對抄瞎氈後路有一種近乎羞愧的心情。

只是在看到急不可耐的澤瑪和興沖沖的尉遲灼灼之後,第一次對女人這種生物本性的良善性產生了很大的疑問。

前一刻,她們可以和瞎氈情意綿綿,下一刻就希望弄走瞎氈所有的財富,且永遠都不打算再見那個人。

日月山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也是一個有很多故事的地方,其中大部分都是關於前唐那位文成公主的。

那一片紅砂巖明明是紅土經過長年沉澱最後被造山運動頂起來的,卻偏偏要說這片方圓十裏左右的赤嶺是文成留下的血淚所化。

那一汪潭水明明是雪山水匯集而成的,卻偏偏要說那是一面文成公主留下來的鏡子。

總之,文成公主隨手丟掉的垃圾,比如梳子都在日月山被賦予了更加神奇,更加壯闊的命運。

這是孤獨而浪漫的蕃人無意中造成的,他們喜歡那些神奇的故事,並且會自動的發揮自己的想象來完美這些故事,而故事在人群中流傳的時間長了之後,就好像變成了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這些故事對鐵心源來說就是一個一笑而過的事情,趙婉卻對這件事非常的認真。

她仔細地看過那條叫做赤嶺的地方,在那個據說是鏡子變化的水潭還洗過臉,最後帶著水珠兒駐馬赤嶺,高聲朝山谷喊叫,希望得到文成公主的回音。

在日月山這樣做自然是非常不明智的,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頭暈目眩,呼吸急促。

紅景天對高原反應並沒有多少用處,這種氧氣含量的地域上的變化,只能讓身體慢慢的適應,任何吃下去之後就能立竿見影的藥物,都是一個傳說。

即便是鐵心源制造出氧氣來,趙婉呼吸了之後也不可能有什麽作用。

高原反應對於趙婉來說非常的危險,鐵心源在發現趙婉出現了這種情況之後,第一時間就下令離開日月山,只要下到平原地帶,趙婉的痛苦就會立刻解除。

她比文成公主幸運的太多了,文成經過日月山之後,是在一路向高處走,她背負著帝王交付的使命,即便是再痛苦,也要強忍著痛苦把自己交付給高原上的另外一位帝王。

趙婉沒有這種痛苦,鐵心源是她自己選的,來到哈密對她而言僅僅是一個出嫁的過程而已。

因此,過了倒淌河之後,趙婉基本上就已經沒有任何症狀。

重新恢復了活力的趙婉驚訝的發現,自己身邊的人變少了很多,六千四百人的隊伍,就剩下三百多人。

“他們要開始幹活了。”

“還沒到哈密,他們幹什麽活?”

“有些活在哈密是沒有辦法幹的,只有在別人的疆域裏面,對人家的人民做。”

“下一次出去搶劫的時候,把我也帶上,我說過,你是馬賊,我就是馬賊的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