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借酒消愁的棗紅馬(第2/2頁)

所有人中間,鐵心源的騎術最差,因此他被眾人緊緊地簇擁在中間,由騎術最高超的胡老三牽著戰馬的韁繩。

鐵心源預定的行程乃是屯留。

自太原到屯留中間尚有五百裏路,中間還要跨越整個潞安府,還要穿越一段太行山余脈,道路非常的難走。

天色微微亮的時候,一行人已經來到了綿山下的小鎮清源鎮。

嘎嘎和尉遲文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守候在路邊,鐵心源一行人抵達之後,嘎嘎和尉遲文將身體已經快要裂開的鐵心源扶上一輛馬車,其余感到疲憊的騎士也上了馬車,至於像胡老三他們,寧願騎馬也不願意乘車。

鐵心源不明白嘎嘎他們為何要把自己和馬王安置在一輛馬車上,剛一上車,馬匹身上的濃重的味道就往鼻孔裏鉆,忍耐了好久才慢慢的習慣。

想要換一輛馬車,見孟元直羨慕的瞅著自己,而嘎嘎似乎也非常的不願意讓孟元直靠近這輛馬車。

瞅瞅睜著眼睛看自己的棗紅馬,鐵心源立刻就重新鉆進了這輛最大的馬車,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躺了下來。

棗紅馬的肚皮微微的上下起伏,導致鐵心源的腦袋也隨著上下起伏。

棗紅馬不喜歡有人壓迫他的肚皮,只可惜現在渾身乏力,只好任由鐵心源把腦袋枕在自己的肚皮上。

棗紅馬的肚皮上還蓋著一張厚厚的毯子,疲憊至極的鐵心源才打算和棗紅馬交流一下,免得浪費了胡老三他們的一片好心。

誰知道身體才暖和起來,他就睡的不省人事。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又暗了下來,不是天黑,而是天上陰雲密布,似乎又要下雪了。

鐵心源掀開簾子朝外面看了一眼,發現外面的世界非常的陌生,自己一行人正走在一條山路上,山路的兩邊只有一些雜亂的灌木叢。

太原府多山,這同樣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這裏的山大多數如同一個個饅頭一樣矗立在那裏,沒什麽看頭。

因此,鐵心源就趴在棗紅馬的大腿上看著這匹傳奇一般的馬王。

棗紅馬確實被那匹雪青色的馬王揍得很慘。

直到現在它的腦袋上還被胡老三他們用箍子緊緊地箍著腦袋,箍子裏面是一層非常厚的棉布,上面還有一些已經幹涸了的血跡。

一只耳朵上也包的嚴嚴實實,鐵心源身在棗紅馬的左面,探出手去,才想起棗紅馬左面的眼睛已經瞎掉了。

就在他準備抽手回來的時候,棗紅馬卻轉過來腦袋,一只碩大的眼睛警惕的看著鐵心源。

慣會看人臉色的鐵心源立刻就把一根洗的幹幹凈凈的胡蘿蔔塞進棗紅馬的嘴巴裏,見它開始吃胡蘿蔔,這才放心下來,自己也拿了一根胡蘿蔔大嚼了起來。

可能是胡蘿蔔這東西很對棗紅馬的胃口,它一連吃了三根胡蘿蔔之後,才衰弱的重新把腦袋靠在幹草上。

鐵心源不指望這匹馬王能夠徹底的復原,只盼望他將來能作為種馬活下來就很不錯了。

這樣一身強悍的基因,不流傳下來,實在是太可惜了。

馬匹天生就不該是躺著睡覺的,尤其是野馬,一旦躺下就代表著死亡。

棗紅馬如果躺的時間長了,身體裏的內臟就會移位,它的四條腿也就會逐漸萎縮。

因此,在中午紮營吃飯的時候,胡老三帶著自己的十個手下,用厚厚的毯子將棗紅馬從馬車裏擡出來,用毯子兜著棗紅馬的肚皮,努力的讓它站起來。

棗紅馬非常的努力,喉嚨間不斷的低聲嘶鳴著,努力的用自己的四條腿支撐著身體。

雖然在不斷地發抖,它還是勉強站住了。

孟元直羨慕的瞅瞅棗紅馬,再看看身邊瘸著推的張通怒罵道:“連一匹馬都不如!”

張通委屈的瞅著孟元直道:“將軍,小的這腿上的傷可是您下令造成的,七八支弩箭把小人的兩條腿紮的如同刺猬,現在能恢復成這樣已經難能可貴了。”

孟元直學鐵心源的樣子吧答一下嘴巴道:“老子不管,反正你要快點好起來,咱們到了東京需要大量的人手幹活,你千萬不要拖後腿。”

鐵心源正在給棗紅馬嘴裏喂饢餅,饢餅烤的很軟,不一會棗紅馬就吃下去了一個偌大的饢餅。

吃了饢餅的棗紅馬不斷的低下腦袋在鐵心源的身上亂嗅,看到這一幕的鐵心源嘆息一聲,從懷裏取出酒壺,在手裏倒了一點,想要看棗紅馬出醜。

見鬼了,野馬也喝過酒?

看著棗紅馬的大舌頭一下子就卷走了手心的那些酒,它似乎沒有半點不適應的樣子。

酒沒了,還不斷的伸舌頭舔舐鐵心源的手掌。

落魄的英雄應該受到安慰,鐵心源就重新在手心倒了一點酒,供棗紅馬戒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