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暴露在陽光下的罪惡(第2/2頁)

兩人嘻嘻哈哈的打鬧著轉眼間就來到了茶棚子,喝茶的人還有一些,蕊兒正在伺候水珠兒吃飯,家裏的兄弟姐妹中,蕊兒和水珠兒關系最好,看水珠兒一副蕊兒理所當然的該伺候他的模樣。

鐵心源就暗暗高興,至少有一個醜妹子終於不用自己頭疼了。

“巧哥,你今天把我揣進草堆裏去了。”水珠兒看見鐵心源和巧哥過來,放下飯碗就抱怨。

“明天敢壞我好事,還踹你!”巧哥兒從來就不會安慰人。

“爛梨配歪瓜!”水珠兒說出這句話之後就立刻躲到蕊兒的背後,而蕊兒竟然大著膽子擋住巧哥不讓他去捉水珠兒。

巧哥兒見水珠兒躲得嚴實不好擒拿,也怕傷了身體向來羸弱的蕊兒,恨恨的指指水珠兒就和鐵心源繼續向城裏走去。

七年間,東京城變得越發繁華了,北方,西北方這七年以來都不聞金鼓聲,大宋一口氣在這兩地開通了六個榷場,使得邊地商貿空前的繁榮。

東京更是成了契丹和西夏兩國商賈最喜歡到達的地方。

也只有在東京,西夏人從遙遠的西方劫掠回來的珍寶才有可能在這裏兌換成物品,別的地方根本就不足以一口吞下如此海量的珍寶。

糧秣和鐵器照例是不許購買的,這在大宋有著嚴格的規定。

各路巡檢在各處設立關卡,只許那些來自西夏和契丹的商賈帶走,紙張,茶葉和陶器,絲綢,以及百十種雜貨,至於糧食只許帶走足夠商隊自己路上食用的部分。

而關於鐵器的禁令就更加嚴苛了,番商的護衛們只能帶走與進入大宋時數目相等的武器,多一件,就會被沒收掉貨物,這道禁令被執行的極為嚴苛,據說,沒有任何通融的可能。

不過,鐵心源認為只要是人把守的關口就一定是有漏洞的。

現在之所以說沒有戰備物資流入敵國,只是因為還沒有發現而已。

倆人踩著天邊最後的一絲余光走進了東京城,街道兩邊的燈籠像是在迎接倆人一般依次的亮起。

虎頭墩,是東京城內一個比較特殊的地方,當年太宗從這裏取土營造杏丘的時候,特意留下來這樣一個很大的土墩子,說是凡事不能做盡,需要給子孫留下一捧土……

於是這個礙眼的大土墩子就這樣安然的坐落在了東京的街市上。

鄧八爺的屍體被人發現的時候就躺在這裏,五臟見天,這種類似於懲罰性的死法,讓東京人對鄧八爺的死亡諱莫如深。

一個強人死了,死的無聲無息。

鐵心源擡頭看看不遠處的孫羊正店,那座彩門依舊存在,只是上面的綢緞經歷了風吹日曬之後漸漸地有些褪色。

店裏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不斷地有富商巨賈,達官貴人緩緩的走上高台,每個人都走的很穩,儀態也非常的優雅,盡量的將自己最美好的背影留給那些仰望他們的東京閑人。

鐵心源用折扇指指孫羊正店對巧哥兒道:“你說,今晚會是誰來招呼我們?鄧八這人不錯,假如不死的話,我們今晚一定會過的很有趣。”

巧哥兒笑道:“今晚我只管喝酒,至於別的,那是你的事情。”

兩人說笑著踏上了台階,守在台階邊上的夥計掃視了一眼鐵心源腰上懸掛的玉牌,就在前面側著身子領路,等到了高台上面之後,就扯著嗓子吼了一句:“貴客兩位,鼓樂齊鳴!”

還以為會是熱熱鬧鬧的迎新郎的場面,誰知道只是鼙鼓響了兩聲,雲板也被敲了兩下。

一個甜膩膩的聲音就從孫羊正店裏傳了出來:“兩位俏郎君請……”

光聽聲音,鐵心源還以為自己這是到了青樓,這些年在市井中混的長久了,對於各色人等的說話方式有過研究。

就剛才這一聲,絕對是一個胖的已經看不清腰身的金牌老鴇子才能發出的職業性的呼喚。

鐵心源還在打量周邊的陳設,巧哥兒的眼珠子卻死死地僵住了,看著前面的珠簾一眨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