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9章 騷動(第2/3頁)

七品知縣聽著官職不大,可畢竟是正印官,關系一縣百姓生計。

即便朝廷歷年下去的知縣,有年輕就中進士得以授官的,可那也經過吏部幾個月的“集訓”才能外放地方。

左成才十七歲,又不是進士出身,若是有個不妥當,就要影響以後仕途。

州同只是輔官,需要料理的也是轄內錢糧、民政等事務,更好經營些。

至於讓左成跟著尹繼善,背靠大樹好乘涼之類的打算,曹颙早就熄了。

有了一回教訓,還不開眼的想要來第二次,那不是傻缺是什麽?

左成本就是七品筆帖式,又在萬壽節前的褒獎名單之內,因此曹颙沒費什麽力氣,就給左成補了兩江從六品州同的實缺。

若是左成只在尹繼善跟前做文書幕僚之類的工作,有張義跟在他身邊,忙他打理官面上人情往來就夠了。

現下既然正式補缺,那張義這個大管事就不夠看。

曹颙便拜托蔣堅,在京裏聘了兩個擅長錢糧、民政的師爺,使人送往江南。

至於左成家眷朱氏,曹颙與初瑜的意思,都覺得少年夫妻之間宜小別、不宜久別,希望朱氏早些去江南小兩口團聚。

想的很好,可現下孩子才四個月,天氣又冷,哪裏敢折騰?只能等著明年二月,天氣暖和後,才能成行……

不怪曹颙越發淡定從容,因為曹頌的處分終於下來。

別說是曹頌,就是在兩江差點引發民亂的範時鐸,也都好好的,壓根沒有之前眾人猜測的那些“疾風暴雨”。

雖說經部議下來,範時鐸因延誤防洪差事,使得汛期危急,視民命如草芥,當入獄論斬;可皇上顧念他是勛臣之後,有心保全,特赦之,授鑲藍旗漢軍副都統。

大的都放了,其他被押解至京的官員,就也多是罷官降級了事。

就雍正那愛僧分明的性子,竟然鬧了這一出“高高擡起,低低落下”的把戲,真是驚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就連十六阿哥,私下裏都忍不住同曹颙嘀咕:“莫非皇上真改吃素了?原以為除了你家小二,其他的都要掉一層皮,沒想到卻是這般處置。還是範時鐸乖覺,偷偷地獻了家產?”

反正,他是不信皇上真的寬恕範時鐸,總覺得這其中有內情。

曹颙的心裏,也不相信雍正真的顧念什麽“勛臣之後”。

說起來,官員的榮辱興衰,都是皇上一念之間。即便現下落在眾人眼中,是皇上法外開恩,待範時鐸網開一面,可誰能保準他明兒不會翻舊賬?賞罰加倍。

只是皇上行事,卻有些不同。

不說旁的,就說那賑濟條陳上的獎賞條例,總算的制定的太寬泛,總覺得懲戒的沒有減輕,可賞的有些重了。

就此事,曹颙才專門與蔣堅議過。

最後兩人得出的結論是,皇上現下大權在握,地方與朝廷無一不穩,所以行事也從“苛嚴”轉為“溫撫”。

從雍正登基到現在,六年了,就沒有一年太平過。

各種折騰,各種新政。

百官不能說都成驚弓之鳥,也都是跟縮腦袋的鵪鶉似的,要多乖巧也多乖巧。

即便偶爾黨同伐異的舉動,也都在小範圍內,無人敢觸犯皇權。

如今改革推廣了,貪官汙吏少了,戶部有銀錢了,皇上禦下的策略變溫和了,也說的過去的……

著急的只有十三阿哥。

外人看著,只是皇上禦下寬松了;十三阿哥常伴禦前,最是能發現皇上不僅僅是禦下寬松,而且待自己也寬松了。

政務這裏皇上雖依舊都抓在手中,可是不再事必躬親,而是分配到十三阿哥與幾個大學士名下。

皇上安置的時候,不再是子時……

而且禦前也開始進綠頭牌,一連半月,皇上都點了牌子……

並非是念起舊情,點妃嬪侍駕,而多是年輕的答應、常在。

皇上並不是好色的性子,現下這是做什麽?

是因失子之喪,想再要個小阿哥?

皇上已經知天命之年,身子骨怎麽受得了?

十三阿哥急的滿嘴是泡,可到底曉得分寸,即便兄弟兩個關系再好,君臣畢竟是君臣。

做兄弟的,擔心兄長身體,可以勸解兄長在女色方面克制一二;可做臣子的,沒有多嘴皇上寵愛後宮的道理。

可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皇上受不住怎麽辦……

還好,他擔心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雍正並沒有傷身,反而有些“采陰補陽”的意思,看著臉色兒好了不少。

身上似乎生機煥發,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

自古以來,後宮連著前朝,皇上開始點綠頭牌之事,沒過多久,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皇上“不好女色”的形象在大家心裏過於深刻,沒有人覺得皇上是一時有了色心,開始享受後宮;都覺得這其中有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