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雲霧(第2/3頁)

吳氏,早就成會魅惑人心的“狐狸精”,要不然十四阿哥怎麽會為了一個女子神魂顛倒。

說來也怪,過去沒出事兒前,大家都以為十四福晉的人緣不錯,待人熱絡,又會來事兒,待晚輩親近,待長輩恭敬,人人都要贊聲好。

出了十四阿哥外宅“走水”之事,大家都以為十四阿哥的心尖子吳氏已葬身火海,少不得也要“嘖嘖”兩聲,唏噓上兩句。

竟是不約而同的,將這番“意外”,歸到十四福晉頭上。

不過數日的功夫,流言都傳到十四福晉耳朵中,這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連十四福晉的娘家都以為是她做的,都使人進宮探問。

十四福晉真是又驚又怒,自打曉得吳氏“出事”,她就寢室難安。倒不是做賊心虛,而是不做賊也心虛。

她曉得不是自己個兒,她就算嫉恨吳氏,也不會做得這般決絕,與丈夫撕破臉,但是丈夫能信她麽?

如今,連娘家人都有責怪她“魯莽”之意,十四福晉如何能不委屈?

她就有些頂不住,終於病倒了。

太醫只說是“心火郁結”、“外感風邪”,讓她安心靜養。

不想,在別人眼中,她這個時候病,真病也成了“假病”,一時之間各種閑話甚是不堪……

同京城的熱鬧相比,熱河要太平的多。

台灣福建那邊,曹颙只知道攻台平叛的聖旨已下,現下就等著福建水師的捷報。

讓人高興的,是山東與河南相繼傳來消息,下雨了。

雖說眼看見七月,這雨下的有點遲,但是只要不是連年幹旱,有雨水就好,莊稼能補種,百姓也能少餓死幾個。

四阿哥也是這樣想的,曹颙從他那比尋常輕松幾分的神情中,看出這點。

至於還沒有降雨消息的山西、陜西兩地,朝廷的政策不同。

陜西在西北,要做西北大軍的後勤供給,亂不的,早就有漕運總督施世綸在陜西,主持漕糧西運事務;山西的話,按照朝廷的意思,是多“富紳巨賈”,“家有余糧”,按照平價收糧,賑濟災民。

山西在中原腹地,八旗駐軍又多,就算有人對朝廷這種“劫富濟貧”不滿,也生不出事端來。

雖說曹颙的賑濟條陳,康熙駁回,沒有采納,但是也不是半點作用都沒有的。

他還專程下了旨意,申斥地方官員,提及官員從地方糧倉貪汙挪糧之弊端。只是旨意中只表明他是個清明的君王,對地方糧倉無糧之事一清二楚,卻沒有嚴查追究之意。

原因無他,還是求個“穩”字,既敲打敲打地方官員,又不願因此事橫生波瀾。

曹颙只覺得悲哀,年邁的帝王,即便曉得這個國家已經貪官汙吏橫行,民生多艱,官場已經臭不可聞,也沒有魄力去挖掉上邊的腐肉。

不過,康熙雖“求全”,但是也沒有老糊塗,總算還曉得四阿哥是能幹的,真心為國為百姓之人。

在四阿哥病愈後,康熙還幸了王園,算是化解了父子之前因政見不同產生的嫌隙。

行宮內外,又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看得三阿哥腹誹不已。

即便他明白過來,曉得那個位置“不可爭”,他就再也沒有之前的小動作。但是,身為諸皇子之長,要說完全死心,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他只盼著皇父多活兩年,西北十四阿哥兵敗,這樣說不定皇位就消停地落到他頭上。

或許是立場不同,感悟就不同。

早先三阿哥只以為隨扈禦前,是得皇父寵愛,是好事兒。

今年到熱河,呼啦啦跟了一堆皇子,三阿哥不由多想。

與其說是“寵愛”,還不如說是“防備”,京城一個能幹、獨當一面的皇子都不留,皇父到底在“防備”什麽?

不好多想,多想叫人膽顫心驚。

就在熱河的安逸生活中,曹颙迎來了他二十八歲的生辰。

因不是整壽,所以他們夫妻本沒想操辦,但是官場上的陋俗,“三節兩壽”屬官是必須要孝敬上官的。

尤其是曹颙升了戶部侍郎,他的生日在官場就不是秘密。

如此一來,管戶部、內務府屬官送來的壽禮,就有不少。戶部是曹颙的直屬,內務府是他早年待過的,如今有不少同僚還在,大家曉得十六阿哥與曹颙的交情,也樂意保持關系。

京城的曹元也寫信過來,過了六月中旬,就陸續有京官往曹府送壽禮,親朋故舊家也相繼使人登門。

如此一來,曹颙想要低調也不行,只得尋了個好館子,要了兩桌上等席面到園子裏,答謝同僚。

至於內宅裏,也擺了兩桌酒,由初瑜陪了女客。

至於請戲班、演大戲那些,則是全部免了。如今西北打戰西南亂,中原又大旱,曹颙可不敢這個時候出風頭。

若是被禦史盯上,胡亂扣個罪名,觸怒了康熙,豈不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