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談判”(第2/4頁)

兩人說著這沒滋味兒的話,看起來聊得也算熱絡。

因孫玨在兵部,對於西北的消息,遠比旁人靈通,少不得一一列出去,跟李鼐顯擺一番。

李鼐不懂兵事,聽著也是稀裏糊塗,只是提及平郡王訥爾蘇的名字時留意下,對於十四阿哥的近況也頗為關注。

待孫玨覺得口渴時,賓主兩個已經聊了兩刻鐘。

孫玨心中已經去了最初的怒氣,想起自己前來的初衷,瞥了眼李鼐,有些不知當如何開口。

不是他眼皮子淺,在乎幾個銀錢,這是關乎到孫家顏面的大事。雖說那雙生兒是庶子,但是已經上了孫家族譜,好好的就成了別人的家子孫,這往後事情傳揚出去,孫家就要成為別人的笑柄。

再說,作為姻親,李家有什麽顏面,讓孫家白養活李家的孫子?

李鼐這邊,聽孫玨閑扯了半晌,心裏早是膩煩,但是等他不說了,又覺得冷場。

看著孫玨欲言又止的模樣,李鼐畢竟比他大十來歲,人情世故更通達些。心裏明白,之前那“以利誘之”已經差不多。

畢竟,小舅子已經是當媳婦嫁妝充臉面過日子,可見這日子過得艱難。

想到此處,李鼐之前的忐忑都沒了,心裏已經松了口氣。

不怕孫玨要銀子,只怕他不要。要了銀子,事情還能遮掩過去,想個法子也能全了兩家顏面。

孫玨端起茶盞,送到嘴邊,抿了口茶,低著頭也不看李鼐,道:“姐夫前些日子所說,莊子之事?嗯?”

就算他臉皮再厚,也不過直接將想要的銀子數目宣之於口。

李鼐見他支支吾吾的,曉得他向來愛面子,面皮薄,接著說道:“沒說的,權當賀玉樹高升之禮。三十頃地,都是一等的良田,就在通州碼頭附近,是井田,旱澇保收的莊子。”

孫玨卻“哦”了一聲,興趣了了的樣子,道:“通州的莊子?東邊?早年父親曾尋人給我占蔔過,說是我的命格同東邊犯沖。”

李鼐見他這般作態,倒是有些糊塗了。

這莊子是他主動提及的,這立時又給否了,打的是什麽主意?莫非打算真金白銀的,那也忒不體面了。再說,這次進京,他是為了捐官嫁女而來,手頭上的銀錢,都花得差不多了。

孫玨已經撂下手中茶杯,清了清嗓子道:“姐夫家房山不是也有兩處莊子麽?”

“那是祭田?”李鼐聞言,有些皺眉。他的母親韓氏前幾年病故,就葬在房山李家墳園。

說起來,李鼐祖父的墳地,是在通州。因那附近的莊子都是權貴之家,李家不能在那邊廣置祭田,所以李煦就在房山挑風水好的地方,買了幾個莊子。

李煦的墳地,早些年就使人修好了。他發妻韓氏病故後,就先埋進了房山這邊。

“那處上韓村的莊子不是離祭田有幾裏地麽?沒有連成一片,也算不上是吧。”孫玨眼神落到墻上的字畫上,狀似無意的說道。

李鼐聞言,心中說不出是怒是惱,盯著孫玨說不出話。

李家在京城有四處莊子,通州兩處,房山兩處。通州兩處,一處是他祖父的墳地祭田,有二十頃地;一處挨著運河碼頭的,有三十頃地。房山兩處,一處也是祭田,有八十頃地;一處同祭田隔了幾裏,是四處中最大的莊子,有百四十頃地。

這百四十頃地的莊子,是李家在京城幾處產業收益最豐的一處。李家每年在京城的往來應酬,也多靠這莊子出息。

這幾年京城田地衡貴,就算那莊子包括幾十頃山地,但是就算那百頃良田,也能賣個六、七萬兩。加上山地,那莊子現下要是往外賣,七、八萬兩是不成問題的。

李鼐是做好“破財”來處理這兩個侄子的事兒,但是從沒想過孫玨會這般獅子大開口。

孫玨這邊,心裏還在生著悶氣,想著孫家早年也是大戶人家,但是父祖不善經營,漸漸衰敗下來,這京城原本有幾處祖產,但是早年分家時,早就分了別房。留給他父親名下的,不過是個二十頃地的小莊。

李家不算南邊的產業,在京城管莊子就四處,土地快到三百頃,比孫家多十倍不止。

看著李鼐為難的樣子,孫玨只覺得心中舒坦不少。

李家厚顏無恥地讓孫家白養幾年小雜種,真當孫家是好拿捏的麽?

不過是兩個婢妾所出的庶子,孫家有嫡子嫡孫在,並不缺這兩個孩子;李鼎那個短命鬼,要是沒有這兩個小雜種承嗣,就要斷了香火。

李鼐雖是李家嫡長子,但是有李煦在上頭,他也不是能拿主意之人。通州莊子“贈”孫玨之事,他早已在給蘇州的家書中提過,李煦也同意他這般做。

房山的莊子,卻是李家在京城最大的一處產業,就是李鼐,沒得到父親同意,也不敢做主處置這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