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孽緣(第2/3頁)

楊子墨抓住雅爾江阿的胳膊,喃喃道:“爺,若是王府那邊……沒有文兒容身之地……就將她送到妹妹處……”

雅爾江阿心裏本就難受,聽了這話,越發火大,道:“胡說八道,文兒是你的女兒,你不養著,送到哪去……”

不知楊子墨是安心,還什麽,眼裏添了光彩。

“大阿哥,墨兒給您唱兩句吧……許久沒唱,墨兒嗓子癢癢……”他抓著雅爾江阿的胳膊,輕聲說道。

這卻是舊日稱呼,雅爾江阿沒有襲爵前。

雅爾江阿曉得他是的愛戲的,不忍撫他的心意,點點頭,道:“允了,就兩句,你也省些力氣……”

楊子墨聽了,十分歡喜,臉色越發紅潤:“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

韓宅,韓江氏坐在梳妝鏡前,將眼前的匣子打開,裏面半匣子珍珠寶石,還有半匣子首飾,件件都是精品。

她合上匣子,想著楊子墨那張青白的臉,只覺得再也坐不住:“來人,吩咐下去,駕車,我要出府……”

話音未洛,就將小喜慌慌張張地進來,道:“姑娘,方家胡同那邊宅子來人報喪……”

……

雖說在宗室玉蝶上,沒有楊子墨的名字,但是京城權貴,誰不曉得“她”是簡親王的心尖子。

永佳這邊,是第一時間就得了消息,也有些措手不及。只曉得外宅那位生了八格格後就病著,怎麽說沒就沒了。

別的不說,那邊還有兩位小格格。永佳嘆息兩聲,一邊吩咐人收拾屋子,一邊使妥當人過去接兩位小格格回府。

楊子墨雖沒誥封,卻是小格格生母,並不同尋常妾室。永佳這邊,少不得又挑了幾個王府老人,過去幫著料理後事。

方家胡同那邊,雅爾江阿已經叫人搭起靈棚,大作法陸道場。走到胡同口,就能見到香煙了了,各種誦經聲不斷。

曹颙是次日聽到喪信的,也是不敢置信。初時,還覺得奇怪,因為他是曉得楊子墨是男人身份的,這死於“產後失調”不是扯麽?

他甚至有些惡意地揣測,是不是雅爾江阿厭了楊子墨,尋了不是害了他的性命。

直到十六阿哥過來,提及雅爾江阿“如喪考妣”,傷痛莫名,走路都不穩當了,曹颙才覺得羞愧,自己將雅爾江阿想得太壞。

想著楊子墨昔日戲台上的“驚艷”,曹颙亦是不禁嘆惋。

十六阿哥愛戲,這幾年與雅爾江阿頗為私交,也是曉得楊子墨真實身份的人之一。

“接三”那日,他就去吊喪;到了“頭七”,他又來拉曹颙同往。

他換了藍色素服,腰間的荷包也換了青色,神色悵然地很,跟曹颙念叨一路:“紅顏薄命,紅顏薄命……若是我早日開府,定養個戲班子,讓楊老板如魚得水,不讓他成了這金絲雀,郁郁而終……”

曹颙這邊,沒有像十六阿哥這般悵然若失,但是到底是認識的人,心裏多少有些感慨,同時感嘆古人的短壽。

十六阿哥越說越來勁,看出是真難過,嘴角耷拉著,不停地嘆氣。

將要到方家胡同時,曹颙不得不告誡他兩句,讓他收了哀色,省得落到別人眼中,還不知要嚼出什麽舌來。

十六阿哥曉得曹颙說得是正理,掩飾了心情,跟著曹颙再次進府吊唁。

除了滿院子的和尚道士不說,這放眼一看,都是宗室的貝勒、王公。雅爾江阿的身份在這裏,操辦白事兒,大家自然都過來湊趣,好借機巴結巴結這位鐵帽子親王。

至於靈柩中那位“外寵”,反而沒有誰會留心。

雅爾江阿是人精子,哪裏還不明白的,冷哼幾聲,懶得搭理這些人。直到看到十六阿哥與曹颙過來,他才有些動容。

因為他們兩個,曉得楊子墨的真實身份。見他們在靈前上香,絲毫沒有輕視之意,雅爾江阿也覺得眼睛發酸。

這邊亂遭遭的,曹颙與十六阿哥沒有多留,與雅爾江阿說了幾句,就告辭出來。

“怎不見十四阿哥?”出了宅子後,曹颙問十六阿哥道。就算最近一段時日,十四阿哥雌伏,但是像這樣賣好的機會,不會不出現。

“許是今兒沒來,聽說他次日就上門了。只是不曉得為何,沒得雅爾江阿的待見,沒說幾句就走了。”十六阿哥有些幸災樂禍,道:“想想也是,雅爾江阿那性子,平素應付他幾句,已經是給了面子;這眼下這難受了,誰還樂意同他假惺惺。”

“聖駕就要到京了。”曹颙聽著身後傳來的誦經聲,想著病重的太後,心裏有些沉重。

通過十六阿哥,已經得了準確消息,正是因太後身子不舒坦,聖駕才延遲了回京日期。